第十一章 天降至亲-《孽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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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说了,所谓夫妻,年岁越久,越容易两看相厌,不能一直放任我们家小姐一个人在这金城。”刀疤瞥了郑钧礼一眼,沉声说道。“老大新在金城开了家银行,大少爷就要来这儿管理新银行了。以后二小姐也会留在金城女子高中上学,与我们大小姐做个伴儿。”
刀疤这话,大抵是在提醒郑钧礼,江不晚的娘家人都是她的后盾,就算日后二人真的闹了矛盾,江家的大小姐也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郑钧礼轻点了点头,心晓必是前夜江不晚在金河落水一事,已经传到了他岳丈江玉高的耳朵里,他岳丈才会这般不放心的,把江家大哥和小妹都送到了金城来。这样做,一来可以给江不晚一个依仗。一来也可以正大光明地监视他。
杨明洞将卓菲白带回了警务司,郑钧礼、江不晚与刀疤一同开车去了火车站。冰冷的钢铁车轨绵延,让人看不见尽头。
清晨露重,江不晚双手交叉,偷偷地搓着自己发凉的手背。
郑钧礼脱下制衣,给江不晚披上了身,而后接过她怀中抱着的颇长道情筒。
江不晚微怔,半刻后才想起道谢:“谢谢。”
郑钧礼轻笑,回她道:“不用谢。”
这是江不晚第一次看见这么近距离地看他笑。
舒展如弯月的薄唇,因湿润而变得更加明亮的眼睛......
江不晚忽然开始思考,在这个时代里,江不晚从前与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
相恋之人?可他自始至终都未曾与她有过任何逾矩的动作或亲密的话语。
包办婚姻?可他礼数周全,似乎也是爱她敬她的。若是被逼着结婚,他会对她如此温柔可亲?
江不晚实在是拿不准。
“呼——嘀——”火车进站,风更紧了些。
火车停下,偏门大开,乘客一股脑儿地下车,人头攒攒的,乱得很。
郑钧礼个子高,鹤立鸡群。他忽然将胳膊举起,挥向东南方,好似是找到了江不晚的哥哥和妹妹。
半刻之后,江付东和江不绵就循着郑钧礼这个人体标杆,穿过人群走到了他们身前。
江付东穿着一身云母灰笔挺西装,胸前别着细叶镶钻胸针,一副银丝眼镜架在鼻间,皮肤又白,颇显斯文。
江不绵绀发微垂,肤色柔白,好像一只摆在橱窗里,碰不得也摸不得的精致陶瓷娃娃。她个子不高,眼神稚嫩,左右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不晚。”
“姐姐!”
二人一见到江不晚,就将她拥入了怀中。
“大哥,妹妹。”江不晚汲取着这二位至亲热烈的体温,却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只能喊着大哥和妹妹。
“大少爷,二小姐。”刀疤问候。
“大哥,不绵。”郑钧礼微微低头,同江付东与江不绵打着招呼。
江付东闻声,松开江不晚,主动向郑钧礼伸出了手。
郑钧礼礼貌回握,手掌虎口却被江付东捏得生疼。郑钧礼不言不语,甚至不曾反击。颇有些任劳任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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