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没有人接他的话茬,他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 就这么来回走动着,每个人都看到了,那刀尖上的寒芒。 “唐雎说:‘把头往地上撞,那是庸夫发怒,有胆识的人才不会这样’。” “朕自个儿认为,朕应该还算有点胆识吧……” “所以,像朕这样的人发怒,应该是什么样子才对呢?” 他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已近六旬的兵部尚书吴表臣, 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砍头这种事刘邦不擅长,但不得不说,就算是这看起来一把年纪的老头,脑袋和脖子也连接得紧。 一刀下去,险些没给人砍掉下来。 那血从吴表臣的脖子上喷涌而出,像极了一道漂亮的火焰。让在场每个人的身上,都给沾上了些。 吴表臣的头颅恰好滚到了秦相爷的膝下,老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秦桧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前一瞬还好好的,怎的忽然成了这个样子!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连之前做了准备的杨沂中,也在皇帝那声叹息之后,以为官家已经放下了此事。 “啊!” 秦相爷一声悲呼,连忙往后面倒去,试图离得远一些……他双手撑在身后地面上,看着已经吴表臣那已经和身体分开的头。 众人心有戚戚焉,纵是淮西军这些个军中好手,也不由得生出了冷汗。 上次当街刨人肚子,但那不一样,那是一家奴耳。 这次又在宫中砍杀大臣……杀的还是一部长官。 无论如何,此事之后,皇帝的名声怕是要和五代那些个昏君,给联系在一起了。 杨沂中觉得心中畅快,又觉得好似压了千钧的担子,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一阵风吹了过来……适才还滴了点雨,这阵风拂过之后,反而只能听到依旧轰隆隆的雷声了。 “其实唐雎也说了,布衣之怒嘛,流血五步,天下素缟。” “老子好说也是个皇帝,总不能还比不上一介布衣罢。” 流血五步,今日是也,今日是也! 当年想立刘如意为太子的时候,个个都跑来劝,就连之前支持自己的张良,后面也改了口。 原本要只是吕雉反对,或许他还真不会觉得有什么,都是自己的种,都一样。 但当他发现所有人都支持吕雉,甚至包括了沛县的那帮人…… 原来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可这重活了一世,总不能再受一遍上辈子的气了吧? 刘盈是自己儿子,自己不可能杀也舍不得杀。 你呢? 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在老子面前睁眼说瞎话! 等歇了好一会儿,歇得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刘邦这才又开了口: “现在,有人可以告诉朕了吗?张家军的那四万缺口,被谁给吞了。” “诸位爱卿,朕已经给了你们交待了,你们还不愿意给朕一个交待吗?” 张俊看着这陌生至极的皇帝,好像是见了恶鬼一般。 那日他刚回临安之时,官家……官家似乎也是这副模样? 也是没有穿袍子,也是身上沾满了血。 那秦相府的家奴,真是那起居舍人所杀的? 诸多疑点涌上了心头,加上那日皇帝所说的,让自己用三百个金人的脑袋来抵罪…… 官家,变了! 深深吸了口气,张太尉把自己的头狠狠砸向了地面,力道之甚,竟比杨沂中还要夸张几分。 知道的晓得这是磕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太尉是想自杀。 “皇上,臣有罪!” 一边说着……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后悔的,反正是啜泣了起来。 轻轻摇了摇头,刘邦瞪了这老小子一眼。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被他给掺上一脚。 有张俊带了头,很快地,又有人呼应了起来: “臣有罪!” 这个,是枢密院事韩肖胄了。 ‘臣有罪’这三个字不断地响起,今儿个叫来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人还没说话了。 盐铁、度支、户部三司,无一人幸免。 户部尚书詹大方代表户部,也同样的认了罪。 若加上权两淮总领所的信安郡王孟忠厚…… 这宋国和钱打交道的地方,没一个是干净的。 要说还有例外,那便是暂时辖着三司的,秦桧秦相爷了……那三司二十案的人全都认了,刘邦不认为,秦桧是那个独善其身的人。 只是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他的认错。 他看向这个精瘦老头,后者也似乎忘记了逾矩的事儿,也在看着自己。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