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且下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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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雍合城莲花巷口,老树下。

    往日早早便有家长带着蒙童静候的场面不在,只有寥寥数人依旧。

    牧柏不为所动,照例为来到的蒙童讲字教学。

    日进晌午,有些往来集市的男子,想要跟前几日一样,去树下稍歇,听个故事,避避日渐火辣的阳光,却被人嘀嘀咕咕拉走,不让靠近。

    临近日暮,树下除了那独坐饮酒的身影,饭后闲余巷口乘凉的老叟,却是一人不见,有些不知所以,出了家门的,也被家中儿孙匆匆拉回,不让出门。

    再三日过去,树下却重新围满了人,只是无人敢太过靠近,狗血秽物洒满了草庐附近,人人目光惊惧且愤恨。

    “就是他!都怪他这妖人,我儿不过来听讲几日,便染上恶疾,浑身水疹,高热不散,说起了胡话!”

    “我家老爷子前日与他交谈,回家便一睡不起,定是他惹了天怒,这是老天示警,不让我们再接触这前朝妖孽!”

    “先生!近日城中留言四起,皆言先生乃虞朝余孽,只为乱我大溱而来,如那女魃魅鬼,所到之处,必起灾秧,先生若心怀慈悲,还请先生离开吧!”

    “杀了他!咱们去请大王派人杀了他吧,灾秧恶疾因他而起,只有杀了他才能平息天怒啊!”

    “杀了他!杀了他!”

    “请大王明见,诛此妖人,还我等一个安康太平啊!”

    “大王为何半点儿言语都没有,是已经被这妖人蛊惑,不要我等臣民了吗?”

    “杀了妖人!”……

    牧柏听着草庐外的纷杂声音,却是神色岿然,不顾漫天秽气,依旧自若吃喝,不予理会。

    待酒足饭饱,才施施然行出,就那么直直走向这段时间讲学之处,似脚下并无那些秽物,耳中也无那些嘈嚷。

    却引得围在附近众人呼啦一下退避老远,又小心翼翼挪步围近。

    牧柏一身青衣,自如青莲,似出淤泥而不染。

    然而在围堵在附近的人看来,此举明显有些嚣张,太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中。

    “砸他,砸死他!”

    人群中突兀响起了一声,而后臭鸡蛋烂菜叶,石头瓦块,臭鱼烂虾,一股脑就向牧柏砸了过去。

    “今日说的,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牧柏看看距离,擦去溅在脸上秽水,拿起地书笔,便自顾道。

    以往带人沤粪水浇田,味道比这足多了,过得心里那番膈应,眼前这些对他而言,小场面,还受的住。

    但他受的住,不代表别人也受的住,眼见这种情况下,这妖人仍不忘妖言惑众,顿时有怒从心起,一块大石掷出,远远砸向了牧柏。

    不远处一酒楼,名听云楼,自朝起到夜幕,酒楼里都人声鼎沸,来客不息。

    唯独五层上,不管何时都是空置,无论谁人来此,有无座位,此层楼也是不准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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