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你懂个屁,乃公越粗鄙越安全。乃公骂人是私德,不牵扯权力。你这鸟人私设刑罚,惩罚官员,这不合规矩。陛下光凭这个,就能治你的罪!” 砰~ 王齮将国尉印拍在老友手上,指着自身道:“陛下要想杀我,早就能杀。” 大秦国尉是嬴成蟜,不是王齮。 他王齮出现在国尉府,拿着国尉大印行使国尉权力,就是最大的不合规矩。 蒙骜拿着国尉印久视,不知道说些什么。 都说我蒙骜脾气最差,和你这鸟人比,我哪里还有什么脾气…… 王齮打开靠墙的一人高大木柜,从中取出一个棕色酒坛子。 “喝酒乎?” 蒙骜见状,眉锋紧簇。 “应卯之时,你还敢饮酒?” 应卯之时便是上班的时候。 秦国民间禁酒,有爵位的人虽然在家不禁,但是上班时间喝酒也是绝对不行的,违背秦律。 王齮一手托着酒坛子,一手指着蒙骜手中国尉印提醒老友。 不耐烦地道:“喝不喝?” 我王齮这等处境,还在乎触犯一条秦律? 蒙骜默然片刻,把大印随手抛给王齮,大骂了句鸟人。 “乃公陪你一起死!喝!” 清香的酒气从后堂飘到了前庭,一个个浑身都被浸湿的官员使劲抽了抽鼻子,都嘿嘿笑出声来。 “王公又喝酒了。” “放屁,那是水!” “哈哈,对对对,能醉人的水!” “……” 后堂内,两个从年轻时就并肩作战的老将没有用酒樽,酒碗,酒杯。 而是提溜着一坛子酒,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谁也没再说话。 及至酒坛见底,王齮用力晃了晃,把最后的三两滴酒液倒入口中。 “酒喝完了,走罢。” 蒙骜晃了晃空酒坛确定没酒了,嘟囔着你这鸟人定还藏了酒,赶紧拿出来,就要去上方才王齮拿酒的木柜里拿酒。 王齮抓住老友瘦的没有三两肉的手臂,冷哼说今日就跟你这老家伙喝这一坛子,想要酒自己去找,齮还不够喝呢。 秦国民间没有酒卖。 蒙骜身子前倾,枯瘦犹如干尸的手握住王齮的手。 “乃公没喝够。” “没喝够回家喝去。” “你陪乃公回去喝。” “齮是国尉,你当如你般赋闲?” “屁的国尉,陛下何时拜你这鸟人做国尉!”蒙骜一脸嘲讽,指着王齮鼻子道:“你这鸟人也配做国尉?你哪点像国尉!” 王齮抚摸国尉印,平静道:“将军拜的。” 蒙骜揪起王齮衣领,寒声道:“鸟人,秦国是陛下说了算。陛下说你是国尉你才是国尉,你要告诉乃公你不认陛下乎?” “齮认陛下。” 蒙骜听闻,脸上没有神色变化,没有流露喜色,依旧冷凝如铁。 以他对老友的了解,其后绝对仍有续言。 果然,王齮见蒙骜毫无波动,遗憾地叹了口气。 “难骗了。” 本已抽身事外,为嬴成蟜重新拉入秦国舞台参演的老将咧嘴一笑。 “齮认陛下,更认将军。” 蒙骜深吸一口气,双手扶着王齮肩膀。 “跟乃公走,陪乃公喝酒去,乃公没喝够。” 其手滑下来,拉着王齮大手向外拖拽,老人用尽最大的力气,还是没拖动。 老人怒而回首。 “你这鸟人是听不懂人话乎?!” 王齮轻笑摇头。 “不去了,下辈子,乃公陪你喝个够。” “你这鸟人说什么屁话!甚个下辈子……” “蒙骜。” 老将那犹如低雷闷响的声音,第一次轻和下来,叫了蒙骜全名。 “齮向来没你聪慧,但多活了数十年,不至于这点事看不明白。商君死了,武安君死了,长安君这次也是凶多吉少。 “那帮没卵子鸟人上不了战场,立不了战功,杀不了敌人,杀自己人倒是擅长的紧。长安君是死是活,就看陛下了。” “长安君不会死。”蒙骜沉声道:“陛下曾亲与我手书,言说长安君若反,陛下让位。你这鸟人不随我归府也可,就在此处哪里都不去,静待此事平息……” 蒙骜正说着,一拳突兀自面门而来。 老人反应迅速,收嘴后撤一气呵成。 老人不可思议道:“你这鸟人与我动手?” 王齮一击不中,未起身,收拳端坐。 “若事情真如你所说,你又何必来寻齮?先不说你这鸟人话语是否可信。算你言语为真,当初秦孝公对商君说‘公如青山,我如松柏’。 “秦昭襄王对武安君说‘大业非将军不能为,秦国可无嬴稷不可无武安君’。老家伙,你自己说,秦王的话,能信?你有家,回去罢。” 蒙骜默然不语。 要是那夜没有闯宫,他对始皇帝的承诺深信不疑。 但他闯了,所以他今日来拉老友走,保下一个是一个。 王齮见蒙骜没有动作,起身活动筋骨,笑道:“你现在可不是齮的对手,当年齮敲晕大秦武安君,今日敲晕大秦蒙公,齮战绩赫赫。” 老将话语未完,身如离弦之箭猛然射出,一息不到就到了身体未恢复的蒙骜身后。 一记手刀迅猛劈风,停在蒙骜脖颈后。 “为何不躲。” 王齮好奇问道。 蒙骜虽然现在状态极差,但是绝对不至于一见面就被他擒住,怎么也能挡上三招两式。 “听骜一劝,跟骜走罢。” 蒙骜自知不敌,放弃还手只为多说一句话。数十年的生死交情,蒙骜甚至能判断出王齮会给他留一句说话的机会。 回首相望,蒙骜无视悬在半空的手刀,盯着王齮双眼。 “还没和你这鸟人喝够酒。” 啪~ 手刀落下,蒙骜晕厥。 王齮半臂接住老友软下来的身躯,稍一用力就横抱起来,比他想象中要轻许多。 王齮掂量一下,笑道:“你这老家伙要好好活着,把齮的那份肉吃回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