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纣绝阴之所-《仙业》


    第(2/3)页

    不单东弥,在其余八州,也皆有地渊存世。

    此地虽是葬地、诡地、凶戾罕有的纣绝阴之所,却也孕有不少修行资粮。

    如那阴马和人面芝。

    前者可做为铸就洞玄第一重“龙虎炉鼎”中的一味大药。

    后者被研磨成香,更是能暂且破去天魔乱道的惑幻,守得灵台清明。

    这还只是地渊浅层的外药,至于更幽微浑黯处的物产如何,便更不用多说了。

    陈珩尚在水牢圈禁的时候,刑房道士便有意无意提及过此事。

    虽然明知有诈,但那时的他还是将此事暗暗记下,等到圈禁一除,便去奉事房领了符诏。

    他去地渊。

    不单是为了奖赐,更是,为了让能自己活命——

    “徐愢的寒斗真炁霸烈无比,如果还寻不到阳属大药镇住躯壳,过不了半月,我必死。”

    陈珩看着许稚,淡淡道:

    “可我身上并没有什么财货,能购得大药。晏蓁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取用过她分毫事物,她死后,如你所见,乐善房被宗门查没了,我这个乐正和伱们这些乐师,都成了寻常道人。”

    “可是,在宗门那,只要领了去地渊的符诏,人人临行前都能有两瓶小白阳丹和八百符钱赐下。符钱姑且不论,有那两瓶丹丸在,我至少能把身上的寒斗真炁压制住半年,许师兄,想要活命,我唯有如此了。”

    ……

    其实。

    陈珩还有个缘由没说出口。

    地渊符诏是玄真派派主的敇令,寻阴马和人面芝,也是他的属意。

    在这位离金丹仅有一步之遥的高功大练师面前,即便是桀骜如晏飞臣,也唯有俯首听令的份。

    接下地渊符诏,便意味着在去地渊前,至少是明面上,晏飞臣不能对他出手。

    否则,便是驳了这位大炼师的面皮,故意要讨他的不快。

    因此缘故,虽然明知水牢里那刑房道人是故意说给他听得,陈珩也没有选择,只能如此施为。

    “这,这……”

    许稚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终还是颓然坐下,最后闭目嘘了口气。

    “师弟毕竟有恩于我,难道就让我这样看着你去死吗?”他说。

    “无妨,待得进入地渊后,我便暗自寻一个僻静处炼化小白阳丹,不去争夺那些外药。”

    陈珩垂下眸光,笑笑:“我又不是古籍中那尊尸解仙,非要去幽冥黄泉的至深处寻死。”

    见陈珩心意已决。

    许稚怔了怔,旋即从怀中叹息取出两卷书册。

    “这是一册剑击术,一册医书,师兄我身无长物,就只有这两样了。”许稚解释道:“剑击术是我许家家传,虽是凡人技艺,却也颇有些意思,至于医书……”

    说到此处时,许稚脸上一讪:“医书是师兄我的一点心得体悟,你便拿着解闷吧。”

    见陈珩拱手称谢接住,许稚才神情一松,过了不久,在他要告辞离去时,陈珩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师兄,请留尊步,我还有一事相询。”

    陈珩唤住他:“师兄,你当初是如何得胎息的?除了顿悟法门,福至心灵外,可还有别的法门?我看道书里有‘死生畏怖,神明自得’一句,可是生死之间,更能够证悟胎息气感吗?”

    “是……倒也有这么一说,不过此法太急太险。”

    本已转身的许稚听到这话顿住脚步,想了想,才道:

    “如火烧、石击、雷轰、水淹等等,其实都能算是借生死而得胎息的法门,你要知晓,胎息本就是人身上的真阳一点,愈是出生不久的胎儿,便愈是能存住这道气感。

    借生死得胎息,说来不过是震怖威吓精神,强自使自身进入到那种如婴儿在母腹中混沌幽玄的状态,然后方便取得那道气感。”

    说到此处,许稚又规劝了一句:“这个太过行险,师弟你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以身试法。”

    “我明白了。”

    陈珩面上颔首应下,左手轻轻摩挲着金蝉,心头一定。

    “果然如此,看来是没有猜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