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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泽又剥了一个橘子，瞧见苏苡脸色不佳，最终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最近找到了一位神明，她的伴生神器‘月之流沙’可以根治你的病。”

    苏苡：“我没有病，我已经好了，如果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只会更好。”

    瞧见绛泽脸上难得出现欲言又止的情绪，苏苡只想速战速决：“有事你就直说。”

    “那位神明有一把逐日之弓，我一直很想要，最近她开了口，逐日之弓和月之流沙，用...月光的遗骸交换。”

    苏苡的心似乎痛了一下，晦暗的回忆再次袭来，但是这次，无尽的愤怒掩盖住了他们。

    有时候她是真的感觉到无力：“遗骸？月光死了吗就遗骸？怎么你是要现杀现卖？”

    绛泽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挽回：“不不不，我就是说着玩儿玩儿。”

    苏苡问他：“在你心里，月光究竟算什么呢？”

    绛泽缓了缓，试图向苏苡解释：“这么多年，他已经不存在任何的意志了，他活着的时候叫我一声父亲，我会护佑他一生。

    可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团混乱的生物，他已经...不是月光了。”

    苏苡到底是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然后越来越难以控制，到最后直接掩面而泣。

    荼白在陵寝死去之后，落栗复活了他，并帮助荼白进入了神明游戏，找到了唤醒棺木中禅染的方法。

    禅染死去的时候十二岁，醒来依旧是十二岁，但是不要紧，哥哥就在他的身边。

    彼时哥哥已经二十岁了，系统判定他们一体，她跟随着哥哥进入了神明游戏。

    十二岁的禅染遇见了绛泽，一个是天真懵懂还有点畏惧世界的女孩，一个是性格恶劣缺乏关爱的少爷，两人你来我往中共度了一段漫长而有趣的时光。

    苏苡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段时光，就好像明明周围都是兵戈与冷血，却仍有莫名坚持下去的信念。

    她不知道那算不算爱，直到现在也说不清楚。

    荼白在神明游戏的战斗终于接近了尾声，所有条件达成，只剩最后一个副本通关。

    绛泽讨厌荼白，并不想给他最后的愿望，于是绛泽杀了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荼白死了，禅染会怎样？

    他生来就缺失人格，他是暗物质的集合，他不能与人共情，也从未打算与人共情。

    禅染又能怎样呢？只不过是在哥哥残缺的尸体前哭干了所有的眼泪。

    可那时候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月光。

    哥哥死后，禅染一个人在神明游戏中苦苦的煎熬着，最后一个副本中，她在阴暗和狭窄的仓库里，独自生下了这个孩子。

    怀着他的时候，禅染只想着，要用这个孩子来报复他的父亲，她要搅得绛泽余生不得安宁。

    恨意和恐惧在黑暗中蔓延着滋生，那个完全漆黑的夜晚，苏苡忍着腹痛想要拉开仓库的窗帘，天太黑了，一点光都没有，她真的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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