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羊倌儿! 哀家的外孙,去当羊倌儿?亏你想得出来! “皇帝!不管怎么说,薛厦都是你亲外甥,你有什么火,冲哀家来,难为一个孩子干什么?” 孙太后招手,让孩子过来,示意常德坐下,她活着呢。 “皇太后笑话了,朕不过逗逗孩子而已,看把皇姐吓的。” 冯孝搬来一把椅子,朱祁钰坐下,瞥了眼常德。 常德吓得站起来,像个受气包一样看着母亲。 “阳武侯薛琮在京吗?”朱祁钰问冯孝。 “回皇爷,阳武侯出征宣镇,未在京中。”冯孝回禀。 朱祁钰微微颔首:“传旨,褫夺薛琮爵位,改封薛厦为阳武侯。” “皇太后,这回满意了?”朱祁钰看向孙太后。 孙太后脸色直接就黑了:“皇帝是乱了朝纲,逼厦儿去死吗?” “皇太后说笑了,薛厦是朕的外甥,怎么能逼他去死呢?是不是薛厦?”朱祁钰看向薛厦。 薛厦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朱祁钰目光一厉,薛厦登时收了眼泪,身体一抽一抽的,满脸委屈。 “伱是他舅舅,那般吓唬他干嘛?” 孙太后气得站起来,指着朱祁钰:“你究竟要干什么?说出来,不要跟哀家打哑谜了!” “皇太后莫急,朕只是想念皇姐,才把皇姐接入宫中的,皇姐也不必回公主府了,等薛厦承袭了阳武侯的爵位,就住侯爵府吧。” 噗通! 常德跪在了地上:“陛下,求求你饶了我们娘俩吧!” “怎么?担心薛琮报复你们?他敢?朕赐他死,赐他一脉死绝,皇姐满意否?”朱祁钰目光幽幽地看着常德。 “求陛下饶命啊!” 常德嚎啕大哭,皇帝哪是赐死薛琮啊,是赐死他们娘仨啊! “皇帝,你把国家爵位当儿戏吗?” “说罚就罚,说封就封,好威风呀!” “你如此不讲规矩,日后哪个勋臣还会为国朝卖命?哪个勋臣会以爵位为荣?我大明江山如何存续下去?” 孙太后厉喝:“你把爵位给厦儿,名不正言不顺,无非就是逼着你的亲姐姐、亲外甥去死!” “好!你是皇帝,哀家说不了你!但哀家和他们娘仨一起去死!不拖累皇帝你!” 朱祁钰冷笑:“呵呵,皇太后寻死觅活,是让朕背负大不孝的罪名?” “好啊!” “朕赐天子剑!去死吧!” “就算背负大不孝恶名又如何?朕必须成全你们!” 孙太后瞪大了眼睛,皇帝疯了吗?要赐母死,他真不要这天下,不要这皇位了吗? 铿锵! 天子剑出鞘。 孙太后惊呼一声,指着朱祁钰:“你,你真要杀母?” “这不是皇太后想要的吗?逼朕的吗?来啊,朕赐你,为何怕了?”朱祁钰提剑走两步。 孙太后后缩了一步,表情惊惧。 不对啊,皇帝杀了陈循,明明大权在握呀,为什么要来永寿宫大闹一场?他要干什么? 他一定不敢杀了哀家的,这个废人自私自利,眼睛里只有自己,根本不可能放弃天下,杀了哀家这个孤寡老太婆的! 噗! 鲜血,打断了孙太后的思路。 伺候她的司闱女官被剑戳中,孙太后惊呼一声:“皇帝,你要干什么?要杀哀家吗?啊?” 常德也看傻了,她以为母后在宫中一呼百应,却不想,贴身伺候母后二三十年的老宫人,皇帝说杀就杀! 似乎在皇帝面前,母后也很无奈…… “朕不敢杀母,但她们伺候皇太后不利!悉数赐死!” 这才是朱祁钰的真正目的! 彻底剪除皇太后的羽翼! “你说不利就不利?你凭什么赐死哀家的宫人?你敢……啊!”孙太后惊呼一声。 却看见内官监掌印太监的脑袋滚到孙太后的脚下! 而皇帝,奔着叶尚宫去了! 他要杀光伺候她的宫人! 皇帝没疯,皇帝是为了那个秘密来的! 常德也被骗了! 她以为皇帝是为张軏而来,却不知道,皇帝是为了她而来啊! 皇帝心思诡谲,看似寻常,其实处处是圈套! “站住!”朱祁钰以剑指着叶尚宫。 叶尚宫嚎啕大哭,张开令人作呕的嘴巴,她完全没想到,祸从天降,皇帝刚才还好好说话呢,转眼就要杀人。 在皇太后宫中伺候的四个人,已经死了两个了! 叶尚宫不听,试图往外跑。 忽然,皇帝倒握剑柄,飞出一剑,正中她后背。 叶尚宫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皇帝一脚踩在她的屁股上:“你敢违抗朕的圣旨?活得不耐烦了!”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叶尚宫张开嘴,没牙的嘴巴嗷嗷惨叫:“求皇爷开恩,奴婢愿意给皇爷卖命!” 叛变了! 她想用叛变,换取苟活。 “皇太后与朕,乃是一体的,母子之间寻常争吵而已,是你等奴婢可以随便挑拨的吗?你背叛了皇太后,就等于背叛了朕!” 朱祁钰抽出剑,狠狠一剑,戳在她后脖颈上。 鲜血飞溅。 叶尚宫瞪圆了眼睛,根本想不通,皇帝为何要杀人呢? “那个呢?”朱祁钰拔除剑,环顾四周。 四个伺候的宫人,还有一个太监没在正殿里伺候,人呢? 孙太后神情惨然。 常德也被吓坏了,傻傻地看着地面,满地是血,满地是尸体,皇帝究竟要干什么啊? “呜呜呜!” 薛厦兄妹吓得痛哭,常德抱住他们两个,让他们两个别哭了,神情惊恐。 朱祁钰看过去:“薛厦,剩下一个,你来杀!他们对你皇祖母不恭顺,你若有孝心,便杀了他,朕赏你爵位!” “陛下饶命啊!薛厦还是个孩子,不会杀人啊!”常德泪流不止,她害怕薛厦过去,也会被皇帝一剑削首。 “薛厦,过来!” 朱祁钰龙袍上有血,薛厦吓得哭嚎个没完。 “废物!” 朱祁钰看向冯孝:“去杀,朕要他的脑袋!” “这些宫人,伺候皇太后一点都不上心,难道他们以为,皇太后非朕亲母,便可随便虐待吗?让朕背负不孝恶名吗?” “荒谬!” “永寿宫宫人,悉数赐死,族诛!” 朱祁钰目光如刀,看向孙太后。 孙太后满脸惊恐,皇帝会不会直接一剑赐死她,对外宣称她是病死的? 不会,不会的!皇帝最担心的是那个秘密有没有被泄露出去? 他需要一个确定答案,才能动手。 否则皇帝早就毒死她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皇帝的心太毒了,前几天以清.宫为名,将永寿宫宫人尽数诛杀,今日又把她贴心的几人也杀了……皇帝要断绝她在宫中的触角,让她彻底变成孤家寡人啊! “常德。” 朱祁钰提着剑,看向常德公主:“可知朕为何宣你入宫?” “常德不知。”常德被吓傻了。 “常德啊常德,你真找了个好姘头啊,在锦衣卫里埋钉子,害朕;盗取内承运库的银子,骗朕;逼朕去杀陈循,坑朕!” “朕被他耍的团团转啊,连个傻子都不如啊!” “常德!皇姐!” “你说朕该如何处置张軏?” 朱祁钰盯着薛厦:“越看越像啊。” 常德浑身一颤,死死抱着薛厦不放手,泪如雨下:“陛下,跟常德无关啊,常德什么都不知道啊!孩子无辜啊陛下!” “张瑾藏哪了?”朱祁钰最恨的就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偏偏张軏反复玩他。 而去抓张軏,张軏人在宣镇,他唯一的儿子张瑾也假死脱身了。 仿佛在说,气死你个狗皇帝! “臣妾不知道啊!”常德哭嚎。 “你还袒护他?” 朱祁钰大怒:“常德!动动你的脑子!张軏运筹帷幄,把朕、把朝堂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会算不到,朕会找你常德算账?” “你居然还处处帮他求情?你是脑子有坑,还是智商有缺?” “皇家怎么出了你这个蠢货!” 这时,冯孝把一个太监的头呈进来。 朱祁钰拎着脑袋,丢在常德的脚下。 常德惊恐地把脑袋踹飞,哭出声来:“臣妾真不知道啊,他做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你真是蠢得可爱!” “朕都为你惋惜!” “张軏拿你挡箭牌,让天家骨肉自相残杀,他在旁边看笑话!” “哪怕你不咬出张軏来,只要把张瑾的行踪告诉朕,朕也能对你网开一面!” “好!” “你愿意为了张軏献身!” “为了他,你能不顾念天家颜面!” “那朕就成全你!” 朱祁钰朝薛厦招手:“过来,朕赐你个痛快。” “不要啊!那是张軏的罪,你要杀就去杀张軏,为什么不放过我儿子啊!” “我什么时候帮他开脱了?” “我是真不知道啊!” “皇帝,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娘仨呢?” “你为什么就这么狠心,非要杀自己的亲姐姐,亲外甥啊!” “你还是人吗!” 常德疯了,冲着皇帝大喊大叫:“父皇啊,救命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的儿子,要杀你的女儿啊!要杀你的外孙啊!” 见常德无礼,冯孝竖起眼眸。 跪下,双手高高举起,等着接剑。 皇爷顾念亲情,顾念名声,奴婢不在乎,奴婢命贱,用自己的狗命换公主的金贵性命,值了。 “好,既然你提到了先帝,骂名朕来背,你们去跟先帝忏悔吧。” 朱祁钰指了指薛厦:“先从他开始。” 他的余光一直瞄着孙太后。 看她什么时候才肯救她的女儿和外孙。 不管薛厦是谁儿子,都是她的亲外孙。 常德根本不会思考了,就一个劲儿的哭和骂。 孙太后脸色不断变化,终究哂笑两声:“罢了,皇帝,让他们退下吧。” 就等你这句话呢! 冯孝正在从常德怀里拉拽薛厦,常德叫骂个不停。 朱祁钰摆摆手:“好了!常德,有一有二,不可再三再四,知道吗?” 常德明显一愣,皇帝话都说那么狠了,为什么母后一句话就放过她了? 难道他们之间? 她看了眼母后,又看看皇帝…… 想不明白。 但她也隐隐猜测,自己就是个工具人,是皇帝和母后博弈的工具。 恐怕是母后肯松口了吧? “退下吧。”朱祁钰不再看她,有些意兴阑珊的坐在椅子上,以剑拄地。 让所有人退出永寿宫,无朕命令,不许踏入永寿宫一步! 又让冯孝带着人,把永寿宫搜一遍,看看有没有藏人。 孙太后满脸讥讽:“皇帝,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朱祁钰不说话。 “皇帝啊皇帝,你究竟做了多少亏心事啊,这么怕别人知道?” 朱祁钰还不说话。 直到宫人全部退出永寿宫,朱祁钰才冷笑回应:“还不是被你逼的?” “逼你?” “是你逼哀家吧!” “你当着哀家的面,杀了伺候哀家多年的宫人;” “又当着哀家的面,要杀薛厦,要杀常德。” “不就是做给哀家看的吗?” “皇帝,你的做法一点都不高明。” 孙太后长叹口气:“呵呵,真没想到啊,皇帝,有朝一日,你与哀家会这般相见。” “哼,在皇太后脑海里,恐怕一直都是朕跪在你的面前吧?” 朱祁钰打断她自怨自艾:“朕没工夫听你废话!” “废话?皇帝大可以不听,也可以一剑杀了哀家这个老太婆,但皇帝会吗?”孙太后嘲讽。 “朕不敢杀你。” 永寿宫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没必要装了。 他就是不敢杀皇太后,不把这个秘密彻底湮灭之前,不能杀。 “咯咯咯!”孙太后得意大笑,充满嘲讽。 啪! 陡然,朱祁钰狠狠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直接把孙太后打蒙了,指着朱祁钰:“你,你敢打哀家?哀家是你嫡母!你敢打母?” “母?皇太后,你不是朕的母亲。”朱祁钰冷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