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听着楚王这话,这群人顿时惊呆了,他们一个个做梦也没想到,楚王竟然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当日只是一见,是楚王的礼贤下士,这没什么,很多大人物都会这样做,假惺惺和底层人打成一片,用这样的方法让底层人记住自己的恩德。 可当他们第二次看到楚王,并且楚王还记得他们,这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一个个眼眶都有些红了,被楚王记住了名字,直接让他们产生了为其赴死的冲动! 在这个时代,士为知己者死的风气还没有消散,即便他们不是士,不过是底层的庶民,可当大人物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他们依旧会产生为其效死的想法! 苏澈微微一笑,亲切的询问了他们的看法,以及对起义军的建议。 其他人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唯独那叫李武的愣头青,此刻也不管不顾,直接抱怨起来,说了各种牢骚。 李武说:“楚王,你以前也是农民,应该知道我们的苦,我从军后,就想着获得自己的土地,可那些军功看起来美好,但也要打仗才能拿到啊,这些日子一直在训练,训练也就算了,还吃不饱饭,吃不饱饭就算了,我们还被针对了,煮熟的粟里全是石子儿……” 这可把其他人吓坏了,楚王只是和你客套一下而已,何必说这些话呢? 不远处的底层军官更是瞪大了双眼,吓得不敢过来了。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 苏澈认真听着李武的牢骚,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时不时点了点头。 听完了这一番话后,苏澈耐心的给出了自己的解答,军功肯定有,土地也会有,不过得训练好,才能和敌人战斗,乌合之众,是不能大事的。 至于吃的粟里全是石子儿,这事情会进行调查,必须调查到底,该处罚的就处罚…… 其他的问题,苏澈也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张耳在旁边听着这样的话,脸色更加古怪。 他从未见过这样礼贤下士的君王。 以前的君王礼贤下士,那对方至少是个“士”啊,这些底层的庶民,谁会在意他们的想法? 可楚王不仅在意了,还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若此前那孔兴,可能是楚王找的演员,那这么多人,又如何解释? 这些底层庶民的演技,又怎么能这么好?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根本不可能是演的! 楚王真的记住了这些人的名字!! 这让张耳一时间大为震撼,根本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如何记住的。 而接下来,苏澈又见到了一些人,无一例外,都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和他们亲切的交谈着,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势和姿态,他算是真正做到了,从人民群众中来,到人民群众中去。 这些在饱受秦暴政和官吏欺压的老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没有一个不心悦诚服,全都彻底被苏澈折服,心甘情愿为他效死! 早在此前,这支起义军一股脑横推到了这里,虽然战果丰硕,但表面的光鲜之下,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战斗力,组织力,军队的纪律,忠诚,都是问题重重。 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只要碰到了秦军的正规军,无不是一触即溃! 而且,当这些军队出去占领了其他地方的土地、城池,稍微做大一些,派出去的那些将领都会自立为王! 陈胜对他们的约束,几乎等同于无,他并没有高贵的身份,也没有忠诚的跟随者,更没有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他能当楚王,其他人就能当其他的王! 在权利的诱惑之下,没几个人能受得住本心,所谓的信任,不值一提! 苏澈清楚的知道这些问题,所以他这些日子,都在尽力改善这些问题,帮助军队建立秩序,让军纪提升,让这支乌合之众拥有最基本的战斗力,让那些底层的士兵记住自己,和他们打成一片,不断提升他们的忠诚度…… 这些事情在短时间内,想要收获效果是很难的,想立竿见影根本不可能,可这并不意味就没有意义。 在苏澈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张耳还有些困惑的劝谏:“大王,这些底层的庶民,不知礼数,不懂恩义,您和他们说这么多,也没有多少作用啊……” 苏澈回过头,也没有生气,他奇怪的问:“此前有人像我这样做过吗?” 张耳一愣,摇头说:“还未有。” “那你如何断定我这样做是注定徒劳无功的呢?”苏澈笑着反问。 这话一出,张耳无言以对。 苏澈淡淡笑着说:“我以真诚待人,必然被真诚以待!”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出去,这句话在几十万起义军中广为流传,无数人记住了陈胜这个新楚王。 劳苦大众们,虽然经常贪图小利,各种市侩,有着小人物独有的狡猾,可他们的本质还是淳朴的,别人对他们好,他们真的会记在心中! 苏澈没有忘记他们,他们也不会忘记苏澈! 此外,关于苏澈能记住数十万起义军中每一个人的名字,这样玄乎其玄的传闻,也在起义军的军营中一传十,十传百,被越来越多人相信。 大家都说,楚王陈胜,身怀天命! 这样的说法说多了。 被一个又一个人说过。 似乎逐渐变成了现实。 ……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军队虽然还未整顿完毕,可苏澈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大军必须出发了。 前些日子抢夺的粮草,已经所剩不多,继续在这里停留,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还未准备好,但这一战,不得不打。 其实秦帝国一开始对于起义军并不在意,不过是一群农民而已,根本不算什么,随便就能剿灭,根本没有将起义军当做对手。 也就是说,如果有足够的粮草,还真能再整顿和训练一段时间。 这毋庸置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问题是。 没那么多的粮食可以吃啊。 这一战,不打也不行。 在苏澈的指挥之下,起义军兵发三路,一路以周文为将军,监田臧、李归等诸将,攻打重镇荥阳。 这个地方此前并不重要,但随着秦国一统天下之后,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重镇。 这里是天下之粮仓,秦国在统一天下后,就在荥阳西北的敖山上建立了帝国关东总粮仓——敖仓! 关中帝都之巨量粮食需求、以及秦军在关东所有军事行动之粮食后勤。 都在这里负责中转! 只要拿下这里,起义军就不再会因为粮食的问题而苦恼! 不过。 正是如此重要。 这座城池被秦国修得高大威武,城内还有重兵把守,这种久攻不下的攻坚战,对于农民起义军而言,难度简直是地狱级的。 此外,这座城池的守将还是李斯的儿子,三川郡郡守李由,虎父无犬子,难打得很! 所以苏澈对这座城池,并不抱有多大的期望。 他对周文下的命令是围而不攻,等城池内的人按耐不住,主动出击之后,再顺势进攻。 第二路,苏澈命吴广为主将,带领人马,率偏师略南阳,探武关,从侧翼配合主力军,攻打咸阳。 而第三路。 则是苏澈亲自率领的主军,他的目标直指函谷关。 此前的函谷关,是秦帝国的重镇,是抵达咸阳的必经之路,是很难被攻下的一座城池,是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毕竟号称天下第一雄关可不是开玩笑的。 函谷关扼崤函之极险,正是有了它,秦进可出关逐鹿,退亦可闭关自保。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随着秦帝国一统天下,这里的作用已经完全被荥阳给替代了。 函谷关此刻根本没多少人设防。 直接被苏澈不费吹灰之力的攻破。 不仅如此,随着苏澈率领大军至此,一路基本上没碰到什么抵抗。 反而由于沿路不断有民众加入,至函谷关外,军队的人数反而越来越多,人数从原本的小几十万,变成了大几十万。 与此同时。 咸阳。 虽然关外已经烽火连天了,但秦宫内还是一派歌舞升平。 告急的文书一封接着一封,秦二世却一概不理,他认为秦军战无不胜,只不过区区小寇而已,如何能打扰我享乐?真是该死! 于是关外来的信使一个个都下狱了,罪名是欺君。 眼见说真话的都没有好下场,大家也只好对他说些“善意”的谎言:“群盗鼠窃狗偷,郡守、尉方逐捕,今尽得,不足忧也。” 可随着苏澈这几十万大军踏破函谷关,一路杀至咸阳城外数十里的戏地,秦二世才突地惊醒过来。 敌人都打到眼前了,他才彻底的慌了神。 “诸位卿家可有妙计能御敌?”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却安静得出奇。 即便是丞相李斯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此刻秦帝国处于防卫中空的情况,几十万大军打北边的匈奴,几十万大军在攻打南方的土著,兵力严重不足,整个咸阳城,不过只有几万的禁军。 可这几万的禁军,如何能抵挡大几十万的起义军? 起义军一路逼近到咸阳,已然势如破竹,气势越来越盛,最好的选择是避其锋芒,可人家都打到自家的大本营了,咸阳城池就在这,如何能避其锋芒? 值此存亡之际,有一个人站出来了,正是担任九卿之一的少府职位的章邯。 章邯说:“今贼众势大,且已迫,要发近县之兵,恐不及矣。骊山役徒甚多,臣请赦之,尽给兵器,使臣率以出击,当可退贼。” 骊山之处是秦始皇陵,为了修建这座盛大的工程,这里汇聚来了来自于全国各地的囚犯。 章邯的意思很直白,起义军的人太多了,已经迫在眼前,单单依靠咸阳城里的五万中尉军,根本不可能挡下来。 而附近几个大县的秦军,虽颇有一些战斗力,但征调也需要时间。 秦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他们需要时间来应对这突然袭击的起义军。 所以章邯想到赦免修陵墓的囚犯,让他们帮忙抵抗起义军。 这其实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因为后患很大。 那七十多万骊山刑徒,多是来自帝国诸郡,不仅有秦人,还有六国之民,这些人由于严苛的秦法而沦为苦役官奴。 因为犯了芝麻粒大的小事儿,就成了奴隶。 他们对秦的存亡有何情感而言? 只不过为了自由,为了军功,暂且打这一仗,等到出了关外,必将大量逃回故里。 这无异于将无数反抗力量放了出去,天下之乱局就要更乱了!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