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秦,虎狼之国也,天下苦秦久矣! 在魏无忌的不断组织之下,六国之间互相扯皮拉扯,已经好几年的时间了,合作即将完成。 秦子楚要做的事情倒不是一下破掉六国的联盟,而是尽可能的拖延结成联盟的时间。 只要给秦国多争取一点时间,哪怕是一年两年,那也是好的。 自从长平之战和邯单之战后,秦国的国力,几乎耗尽,元气大伤,已经不能再继续陷入战争的泥潭了。 对于现阶段国力大伤的秦国而言,碾压任何一个诸侯国,都不是问题,可是以一敌六,那还是有一些问题的。 阻挠六国联盟的事情,其实此前秦国已经在做了。 否则六国也不至于扯皮到现在。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 那些纵横家哪怕用尽了手段,也实在是没办法再拖下去了。 如此一来,那就得让更有份量的人出场了。 这事儿让安国君太子柱来做,显然是极其不妥的,毕竟秦昭襄王已经老了,作为储君,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可是让他的儿子,秦异人来做,却是没什么问题了。 他是王太孙,很有份量,却那么关键。 即使以身涉险,六国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否则换回来的就是灭国之灾!白起还活着呢! “我明白了。”苏澈认真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在意其中的风险。 “我会将我的门客,我养的死士,全部安插在你的身边。”白起笑了笑,认真叮嘱道:“你去了六国,可以找那些大贤,不用担心他们会拒绝,他们应该很想和你辩论。” “你的名声,早在此前,就传遍了诸国。” “你去了六国,多看看各地的地形,看看各处雄关的防守,看看那些地方有什么样的水路,此外,还有那些风土人情,会对你以后的用兵和治理有很多帮助。” “理论终究只是理论,我可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赵括……” 苏澈认真听着白起的叮嘱,并没有说任何话,他当然不会成为第二个赵括,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反驳什么。 很快。 苏澈和父亲上了路,一路东出,先是去了隔壁的韩国,自从上党郡被秦占领之后,整个韩国的土地直接少了一半。 韩国相对于其他六国,本就是一个小国,弹丸之地,只能左右逢源,在秦国东出的时候,你可以随便经过我的土地,诸侯国联军攻秦的时候,也随便借道,凭借这样的二五仔行径,方才勉强活了下来。 在整个战国时代,韩国一直充当了小透明,没有任何高光的时刻。 魏国初霸百年,赵国也是国力强盛,胡服骑射,风光无限,又与秦国有决定天下命运的长平之战,此外齐国、楚国都持续了很长时间的强国,即使是弱小的燕国也有过领导五国伐齐的高光时刻。 只有韩国,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事迹。 原本韩国一直想当二五仔,可惜的是,秦国后来发现了,不能让你继续当这个二五仔了,否则他会非常难受,这才有了现在的惨况。 在韩国短暂的呆了一会儿后,继续东出,苏澈来到了魏国。 在魏地前行,苏澈又来到了秦国的领地——陶郡。 这个地方,隔着一个韩国,在魏国的心脏位置,却是秦国的领土,这是非常奇妙的事情。 这里是整个天下最富裕的地方,是春秋时代的经济中心,地位大概相当于后世的上海。 后世,这片地方便是‘宇宙中心’山东菏泽曹县所在的菏泽。 再往前,自号“陶朱公”的范蠡,逃离了越国后,就是在这一片地方发的财。 此前这里是宋地。 早些年。 齐、楚、魏、赵、韩合纵攻秦。 但是在对付秦国的同时,齐、赵、魏也在激烈地争夺宋国,最后三分其地,齐国得到陶邑。 后来齐国做大,燕、韩、赵、魏、秦五国连横攻齐,秦国首先攻取了陶邑,并把它作为秦相魏冉的封邑,魏冉死后,秦设陶郡。 在原本的历史上,信陵君窃符救赵,击退秦国,魏王会乘机攻占这片地方。 而现在,因为苏澈的出现,信陵君扑了个空,根本没能击败秦军。 因为畏惧强大的秦国,魏王根本不敢对自己腹地的陶邑出手。 当王太孙秦异人来到这片地方时,立刻受到了郡守的热情招待。 而苏澈也体会到了这里的繁华,短暂的停留过后。 继续东出,苏澈来到了齐国,这也是苏澈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秦子楚有秦子楚的任务,苏澈也有苏澈的任务,二人互不干涉,各有所图。 齐国的都城临淄有一座学院,名为稷下学宫,这里是天下第一学宫。 稷下学宫在其兴盛时期,曾容纳了“诸子百家”中的几乎各个学派,其中主要的如道、儒、法、名、兵、农、阴阳、轻重诸家。 稷下学宫在其兴盛时期,汇集了天下贤士多达千人左右,其中著名的学者如孟子、淳于髡、邹子、田骈、慎子、申子、接子、季真、涓子…… 现在在稷下学宫担任祭酒,也就是学宫之长职位的,便是赫赫有名的荀子! 而荀子的弟子,其中有几个,赫然是能左右天下的大能贤才。 韩非,李斯,公孙尼。 此外还有毛亨,浮丘伯,陆贾,张苍…… 随着苏澈来到了齐国临淄,来到了稷下学宫,学宫里的学生们,都很好奇这位生而知之的公子,凑过来看热闹。 人头攒动,议论声此起彼伏,苏澈的到来算是个大事儿,学宫里几乎所有能来的学生都来了,即便是一些讲师,也都有些好奇。 很快,在学宫中,苏澈见到了传说中的荀子,他认真行礼:“学生政,见过荀子。” 而荀子看着眼前的孩童,笑着问:“你就是名满天下,生而知之的小公子政?” “正是。”苏澈答道。 “都说你生而知之,那你可是知道,那些‘知’是从何而来?”荀子随口问着。 “觉醒了宿慧,仅此而已。”苏澈说道。 荀子可以说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此刻听到这话,却忍不住继续问着:“我的意思是,你这宿慧,是和谁有过交流?又是如何学来?” 苏澈却是淡然一笑,说:“我曾与孔夫子论道……” 这话一出,就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泊之中,瞬间激起了千层浪,所有学生都被惊到了,现场顿时乱成了一片,谁也没想到,这位小公子政,竟曾经和孔子论过道! 这,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人群之中,韩非,李斯,张苍,陆贾,浮丘伯几人听了这话,都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这位小公子政。 关于他的传说,几人也听了不少,但多是以讹传讹,比较玄乎,当不得真。 然而此刻当面听到这些,实在是被震撼到了。 荀子微微眯着双眼,却没有震撼,而是继续问着:“史书中可有记载?” “未有。”苏澈摇了摇头。 “空口无凭?”荀子问。 “空口无凭!”苏澈坦然的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坦然,竟然直接说空口无凭,既然这样,那这事儿就是不可信。”荀子摇了摇头说道。 “那也不可证伪。”苏澈随口说道。 “不可证伪……”荀子听着这几乎有些无赖的话语,却忽然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才点了点头,用只有自己的声音嘀咕着:“的确是不可证伪,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伪……如何解?” 苏澈听见了荀子的声音,随口便说道:“谁主张,谁举证。” “谁主张,谁举证?”荀子听着这话,顿时双眼一亮,他笑着说:“说得不错,谁主张,谁举证,那你可有举证?” “举证的方法很简单,我想与先生轮道,不知可否?”苏澈看着荀子,认真的问道。 “自然可以。”荀子问:“你想论什么?” “当今天下,是分好,还是合好?”苏澈认真说道,“如果是分,是如何分好,如果合,是如何合好?” 将这个充满无数仇恨的战国世界统一,并且团结在一起,难度远比范蠡时期的春秋大很多,春秋时代,诸侯国之间还没有那么大的分歧和仇恨,但这个战国,就没那么简单了。 如果苏澈一上来就论:“天下统一之后,矛盾如何解决”,可太惊世骇俗了,那天下之人,都知道他小公子政有鲸吞天下之心了。 所以,稍微委婉一点,来讨论这个,算是有了一层遮羞布。 “小公子有雄心啊。”荀子盯着苏澈,一下就看出了苏澈的深层想法。 “不过……这个问题太大了,我并不想论。” 让苏澈意外的是,荀子缓缓摇了摇头,拒绝了。 苏澈有些愕然,他皱着眉头,思索半晌,再次说道:“那我们来论一下,宗教上的无神、学术上的唯物、政治上的民主、经济上的自由吧。” 苏澈这话,直接总结了荀子的思想主张,这让荀子有些意外,惊讶的看着他:“你真想论这个?” 这些问题,都是在荀子的学术领域。 这是他总结百家争鸣的理论成果和自己的学术思想成果。 在这个领域和他辩论……想听课,那就直接说啊! 然而。 让荀子万万没想到的是,苏澈才一开口,便是攻击性拉满! 苏澈说:“我读过您的书,您的唯物主义太过于朴素了,政治也有些幼稚,经济上的放任自由,更不是长远之道。” 荀子的唯物主义来自于墨子。 此外,荀子的民主,和后世的民主并非是一个概念。 他主张的民主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孟子的理论。 在荀子看来,君民关系看成是舟与水的关系,认为“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所以为人君者,要想使得天下安宁,最要紧的就是要“平政爱民”。人们结合起来,其力量是无穷的。 在经济上的自由主张,同样是来来自于孟子,他反对君主通过“厚刀布之敛”、“重田野之税”和“苛关市之征”来搜刮民脂民膏。 此刻。 这话一出,荀子皱起眉头,认真看着苏澈。 随后,二人直接开始了辩论。 这一辩,就是三天三夜。 学宫中,无数学生听得极为入迷。 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能有人和荀子这样的大贤辩论,而且还能辩论这么长的时间,最让人惊讶的是,辩论这么久的人,竟然一个孩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