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戍边军卒(中)-《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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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关墙垛口,依旧还是那个位置,仍旧还是同样的姿势,但却已不是方才做出这个姿势的人。
因为,只要鞑子攻势不止,值守军卒便必须驻守在这个位置,以最小的最小的伤亡,换取鞑子进攻真实而详细的态势。
熟悉的嘶吼声持续响起、熟悉的破空声不断出现!
“六丈···”
早已换了不知多少轮的值守军卒,仰着脑袋,脖颈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嗖、嗖···”
北关外关墙上,随着一朵朵金石之花绽放,被花瓣包裹守护着的花蕊显现而出,随着操控机弩士卒眼花缭乱却又无比娴熟的操作,伴随着三道兽筋弦迸发出轰鸣般的声响和那震耳欲聋的破空声,造型怪异的飞狼羌早已透过垛口,闪身而出。
值守士卒在飞狼羌射出那一刻,不顾自身安危,几乎是将整个上半身挂在垛墙上,查看自这个垛口、射出飞狼羌的命中情况。
五羊、鞑子彼此交战已久,在他们听到飞狼羌那独特而又熟悉的破空声,所有攻城梯两侧的鞑子脸色大变,尽管双眼中满是惊恐和不甘,尽管满口污言秽语,依旧还是忠诚执行军令,策马上前,以自身血肉之躯,阻拦欲要摧毁攻城梯的飞狼羌。
飞狼羌,本为床弩所用特殊弩箭,初始为小臂粗细圆棍状,其上三分之一有密密麻麻芝麻粒般大小孔洞,前端呈锥形,一经发射,疾速飞行下,圆棍前端尖刺因强烈风阻之力而被逼近圆棍内触发内部机括,立即有拇指般长短尖刺自孔洞钻出。
飞狼羌势疾力大,能够直接穿透鞑子所持毡皮盾、肉身,狠狠击打在攻城梯上,攻城梯破损严重,已无法使用,骤然碰撞下,挂在尖刺上那些肉丝和布条,瞬间抖搂干净。
当然,飞狼羌能够成功击毁攻城梯者,十之一二,更多还是被那些鞑子勇士舍命阻拦,虽击杀无数鞑子,却再无力摧毁攻城梯。
飞狼羌一支又一支射出,守护攻城梯的鞑子也是无惧生死勇往直前,以血肉之盾加以阻拦,守护身后的攻城梯。
当第三波飞狼羌射出,鞑子的反击随之而来,硕大的石块如雨点般降落在北关外关墙战兵道,机弩、操控机弩的军卒、护持机弩的刀盾手,被这些从天而降的巨石砸成肉饼,迸溅的热血下,骨、肉不分,损伤惨重,近乎全员战死。
至此,海日古紧绷着的脸色总算有所缓和,凝望五羊北关的眼眸中,坚定之色依旧,但若是细细察看,还是能感知到其他意味,既有对自身的怀疑,还有对敌将的敬重,而脸上那隐约可现的凝重之色,说明战事并未如他谋划般乐观。
半仙,戍边半生征战多年的沙场老将,手段老辣远超海日古预料,层出不穷的防守之法,永无底限的后手和底牌,交战小半年,海日古至今还难以确定,五羊究竟还有多少依仗。
当海日古确信五羊所有防守军械被损毁殆尽,正准备翌日发动最后一击,彻底攻占五羊关之时,那种以炼金打造的简易抛石机出现,一抱大小的石块瞬间将他滚热的心浇淋个冰凉。
当他摸清这些小型抛石机的玄妙,针对性调整攻关策略,又欲大举进攻时,竟又出现可移动的机弩,飞狼羌那恐怖而惊人的威力,更令他感到心寒。
一样接一样,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一次又一次拖延着他攻夺五羊关的决心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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