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如果不是那个纸人在停尸之处间接告知了他们枝青离开了,也等同于让他们猜到枝青有问题,他们此刻可能都不敢这么轻易地过来。 当时留下的那个纸人,所有人都当燕星辰只是以防万一。 可是此刻看来,昨天留下的纸人居然成了他们转变破局思维的关键。 燕星辰指尖微动,召回屋子里的纸人,说:“态度 。” “态度?谁的?枝青的?” “枝青讲述的青山族往事多半是真的,壁画的内容、秘法书的内容、青山族一些代代相传的传言,这些信息会因为口口相传而有一些细节上的区别,比如巫女像出现的时间、祭司的性别、神灵和巫女的关系……但是大方向的信息是完全能对得上的。如果真的是谎言,这么多东西要自圆其说其实很难,我们在纸人献花副本的时候,阿郎为了给我们展示片面的‘真相’,动了好多手脚,留下了很多逻辑上完全说不通的点,但是枝青说的故事和青山族往事之间是没有这样的点的,所以我们听不出漏洞。” “可是他告诉我盲女的过去的时候,他的态度和他的视角不一致。” 有纸人献花副本的经验在前,燕星辰对于这种鬼怪的话语始终都是保持警惕的。 可枝青这个谎言,也许甚至不能算是个谎言。 比起纸人献花副本阿郎拼拼凑凑出来的虚假的真相,枝青明显棋高一着,他说谎了,说谎的方式是不说谎。 他根本不说任何假话,只是在其中掺杂了引导的情绪,隐瞒下了最重要的内容。 枝青说的那个故事里,枝青的视角是一个路过的好心天师,他是一个进场的看客,即在看戏,也在演戏。最后他想离场,结果自己给掉进去,抽不出身了。 可他当时对青山族人、盲女、神灵谎言的态度,全都是“事不关己”。 提到青山族人时,枝青毫不犹豫地说“人生之本恶”,而直接忽略了盲女对青山族的守护。 可当时枝青既然不关心青山族人的死活,那么跟着枝青学习驱鬼术的盲女其实才是枝青接触最多的人,他为什么会忽略了还是族长时期的盲女的善,而只看到了和他接触不多的青山族人的自私自利的恶? 提到盲女开始变了的时候,枝青说盲女不应该责问他这个有能力的人不施以援手,这一点如果对于一个独善其身、不会驱鬼术的普通人来说,或许说得过去。 但枝青自己也说,他是来自于天师一族,天生便是走的阴阳驱鬼道。 燕星辰进入樊笼之前也算是这一类人,他最清楚,这类人驱鬼辟邪是本职,对付鬼王并不是单纯地帮助青山族。 袖手旁观全然不是一个天师会有的反应。 纵然枝青说他会觉得人生之本恶是因为盲女最后害死了他,但这也是之后的事情。 在盲女变了之前,枝青在故事里的态度就已经不像是个驱鬼天师的视角。 “他的态度和他当时处于的身份是冲突的,”燕星辰俯身,接回了一个纸人到自己的掌心,“故事挑不出毛病,但很有可能他和盲女之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这一点……我暂时想不到,或者说其实猜想有很多,随便一猜都可以有各种可能,但哪个才是对的?” 他觉得他一定还是忽略了哪个已知的信息。 许千舟叹了口气:“我们如果能杀了盲女,真的就能结束副本吗?你们说,枝青会不会才是戮神任务指向的那个神?” “不无可能。可如果是这样,盲女怎么算?” “说来也是。” “进去看看。” 燕星辰将纸人放进口袋,缓步走进了屋子里。 他的身后,许千舟随手点了一盏蜡烛。 烛光洒下,照出屋内空空如也的一排冰床,其余什么也不剩下。 这里没有恶灵,也没有尸体。 “乖乖……”许千舟喃喃自语般道,“他不会是吞了那些死去的玩家的怨灵吧?” 与此同时,燕星辰感受到 了他放出的另一个纸人往前走着走着便突然碎成了齑粉。 这一次,冲碎纸人的鬼气并不是一团,而是许多零零散散的。 那个纸人探索的是他们昨天没有去过的祭司殿的深处。 “深处确实有很多恶灵,不在这间房。”他说,“时间不多了,跟我来。” - 祭坛。 齐无赦和周晚来到祭坛之下的时候,雨刚好停了。 整个祭坛的台阶都湿漉漉的一片,青山族人们大多不在乎泥泞地跪在祭坛之下,虔诚地跪拜着。他们大多面露恐惧,生怕神灵真的发怒。 女祭司穿着华服,挺直地站在巫女石像之下。 她戴着祭祀时用的兽形面具,唯一露出的双眼中满是凉薄冷淡。 已经完全看不出枝青所说的往事里那个盲女族长的影子了。 她等了片刻,才说:“时间到了,剩下的外乡人呢?” 她身旁的青山族人还没回答,齐无赦便随口道:“哦,应该不会来了。” 周晚:“……你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女祭司,或者说是桑礼身体里的盲女轻笑了一声。 她低声吩咐了身边执行队的人前去抓人,随后看向了齐无赦和周晚。 “——那就先从你们开始吧。”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