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公子世无双(13)-《为你情根深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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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霖两国双面夹击,        伯国即便实力不弱,面对双线战争也是一路的溃败。

    战报一天一变,朝堂之上也从最开始的哄吵变成了人心惶惶。

    汶都百姓溃逃,        以往繁华的街面门可罗雀。

    只是宁霖两队终是有所不同,        宁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之事屡见不鲜,而霖国所到之处却是军纪严明,        不允许滥杀百姓,        一旦发现,当即斩于军前,无人例外,        一方凶悍,        一方温和,        但霖国的行军速度却比宁国快上很多,        在冬日来临之前,直逼汶都。

    伯国王宫之中一片混乱,        伯王更是每每入睡时都心惊胆战,        生怕有人闯入,将他从榻上拖下去。

    “大王,        如今怎么办?”王后跪在榻前浑身都有些颤栗,        即便再如何尊贵,大军逼到眼前时也是无生路可逃。

    “如今只能降。”伯王拉着王后的手,目光有些发直,        “若真是大军进攻,降或许还可保命。”

    登基半生,却未想到到了他这里成了亡国之君。

    “降哪一方啊?”王后询问道。

    “霖国,        公子纾心狠手辣,        即便我们降了,        也不会放过的。”伯王说道,“霖王心软,或许还有生机。”

    然霖国大军驻扎汶都十里外,却是再不进攻。

    北风呼啸过境,一封密信送进了淞都城中。

    “公子纾被宁国找到了,只知受过重伤,目前生死不知。”奉樾看着绢帛道。

    “有痕迹?”宗阙问道。

    “有,那救助他的一家三口皆被杀,房屋被烧,但找到了射伤他的箭头。”奉樾看着绢帛沉吟道。

    宁国为了掩盖痕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此遭遇,公子纾将会与伯国不死不休。”宗阙问道,“伯国会降霖,你打算怎么办?”

    奉樾拿过了绢帛,手指从地图上的伯国划到了鲁国:“此处。”

    霖国与鲁国本不接壤,但伯国却与之接壤,大军本就在伯国,自可直接过去。

    鲁国与宁国之间有天堑,与伯国之间没有,它之前抵抗宁国已是国力空虚,如今正是时机。

    “极好。”宗阙说道。

    淞都命令下达,霖军在宁军将至时开始向汶都逼近。

    伯军虽说镇守城门,面对乌压压的大军还是有不少人心脏紧缩。

    霖军数日围城不攻,城中早已弹尽粮绝。

    一旦亡国,伯国将不复存在,没了国,他们皆是丧家之犬!

    “将士们,与本将军殊死一搏!”城上将军拔刀,刀上虽诸多缺口,却鼓舞士气。

    “是!!!”将士高呼。

    然一人匆匆跑上城门,在弓弦拉满时喊道:“住手!”

    所有士兵齐齐看去,那人呼吸急促喊道:“大王有令,打开城门,递上降书!!!”

    声音呐喊几遍,所有士兵皆是怔然。

    将军拉住了那人的衣襟道:“什么递上降书,伯国还未战至最后一刻!”

    “难道真让汶都百姓死绝,将军才肯罢休吗?”那人被扯着衣领,却没有丝毫退让,“百姓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了,将军,该降了。”

    衣襟被松开时,被握着的刀身落地。

    伯国王室向霖国呈上降书,只是霖国还未表态时,宁军已从西侧对汶都发动了猛攻,完全没有丝毫顾忌。

    百姓溃逃,霖军驻守东侧却未阻拦百姓的队伍。

    伯国将士与宁国征战时,无人注意到一部分霖军南行,直直扎入鲁国的腹地。

    鲁国本就到了穷途末路,被兵困数日,直接呈上了降书。

    消息还未传出,宁军攻破伯国国都,公子纾下令:屠城。

    此事一出,各国皆惊,只是消息传达时,宁军已占了汶都,宫城之内血溅三尺,空荡荡的宫室中伯王被从王座上扯下,狼狈的看着坐在撵上被抬进来的公子纾。

    座上之人一身黑色华服,那双眸却深沉的如同恶鬼。

    “伯王许久不见。”公子纾轻咳了一声说道。

    汶都本不剩多少百姓,只是在宁军占领伯国王宫的第三日,伯王的头颅和尸身被悬挂在了宫门之上,嘉婷公主与王后于宫中,才未遭到折辱。

    消息传出,一时风声鹤唳。

    “宁国公子纾真是好狠的心,伯王已降,却仍不肯放过。”

    “他在伯国受了大难,险些丢了命,如此虽在情理之中,可未免私怨太深。”

    “汶都只怕已是血流成河。”

    ……

    “公子,未曾找到伯国的玉玺。”将军匆匆入殿,跪在公子纾面前道。

    “公子,我宁军入城之前,伯王已向霖国递了降书。”旁边的谋士说道,“只怕此事不妙。”

    “霖军的确更快一步,却未占领王宫,反而放跑了不少百姓,霖王果然是假仁假义。”另一谋士说道。

    “霖军此举不知是为何?”旁边谋士说道。

    “公子樾以仁善称于天下,但身为君王者,怎么可能不知道斩草须除根的道理。”公子纾眸色沉沉,“他在借孤的手,取伯王的命。”

    霖王名声尽得,而他也报了仇,各取所需。

    “如今伯国已亡,与霖国的利益划分殿下以为该如何?”谋士问道。

    “叔华还未回来?”公子纾问道。

    “叔华先生被霖王奉为了座上宾,如今未曾离开。”一谋士说道。

    公子纾看向了他,眸中思绪翻滚:“他若在,必能勘破公子樾此举为何。”

    “殿下,急报!”殿外有人匆匆前来,顾不得行礼高声道,“殿下,鲁国向霖国递交了降书!”

    “什么?!”殿中谋士皆是面色大变。

    “几日前?”公子纾扶住了桌案问道。

    “半月前。”禀报之人说道。

    “消息怎会如此慢?!”公子纾眉头紧锁,神色不定,胸膛起伏着,却是在一片肃静声中蓦然喷出了一口血,哈哈笑了起来,“奉樾,奉樾,哈哈哈哈哈!”

    霖国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鲁国,宁军攻伐鲁国,双方皆是大伤元气,可霖国借道伯国,却是直接收下了渔翁之利。

    伯国已亡,可是降了霖,玉玺已无,王室更无,利益划分宁国必不占优,而鲁国却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霖国消息如此之慢,只怕他在霖国的人十不存一。

    很好,公子樾真是步步算计,而他公子纾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殿下!殿下!”周围之人看着那狂笑之后倒下的身影大喊道,“医师,快叫医师!”

    “殿下,殿下……”

    “殿下重伤本就未愈,如今动气引发伤口发作了。”

    ……

    霖国王宫被黄昏笼罩,天边已浮现了几抹乌云的漆黑,一人跪在正阳殿中呈上了消息:“大王,公子纾重伤昏迷。”

    座后君王沐浴在温暖的光中,垂眸看着绢帛。

    鲁国已收归囊中,伯国玉玺也取到了手,公子纾命数不定。

    此一局尘埃落定。

    “要到冬日了,鲁国王室怕是不能适应淞都的严寒。”奉樾收起了绢帛轻声道。

    “是,属下明白。”侍从行礼后退下。

    奉樾起身拿过了地图,看着其上的地形,将伯鲁霖三国的界限轻轻擦去了。

    斩草须除根,但公子纾的手段太过于激进了,极易引起反弹,王室不能尽杀,但也不能留下祸患。

    王室一日留存,鲁国就不算从版图上彻底抹去。

    地图被重新收起,侍从匆匆进殿道:“大王,叔华先生求见。”

    “准。”奉樾抬眸道。

    一切将要尘埃落定,叔华也该回去了。

    叔华进入殿中,夕阳已落入地平线,殿中侍从匆匆点着烛火,只是身影遮挡,君王即便一身玉白,也似乎拢尽了黄昏的阴暗。

    “拜见霖王。”叔华跪地行礼道。

    此一局,宁国看似保留了一些薪火,可公子纾屠城之事必然引得各国恐慌,日后想要征伐,只怕会引起疯狂抵抗。

    而霖国却是一举数得,大势已成。

    筹谋多年,许多事情还是无力阻止。

    “免礼,你此行是来辞行?”奉樾抬手问道。

    侍从退开,点燃的烛火洒落在了君王身上,一片暖意。

    “是。”叔华轻轻叹气,腰背反而挺直了,他轻轻笑道,“叔华在此已无任何用处了。”

    他停留此处,公子纾可能会忽略一些东西,比入霖军的目的和动向。

    谁也没有料到霖王的目的一开始就是鲁国。

    六国征战,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那便回去吧。”奉樾说道。

    “多谢大王。”叔华俯首再行一礼,唇微张了几次,还是没忍住问道,“叔华当初若是再坚持一些,今日境遇是否大不相同?”

    公子樾以和为主,仁爱天下,他也在践行此道,自他登基以来,霖国百姓的日子便比从前好过了许久,淞都城也是日益繁荣,纵使宗室贵族作祟,也一一铲除,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早已超过了先霖王许多。

    可他却不是一味主和仁善的,他亦有君王的决断,亦有逐鹿天下之心,而他当时未觉,若能再坚持一些,结局或许又将不同。

    “叔华,当日之事不可推断,连樾都未料到今日情境。”奉樾看着他笑着叹道,“便是再来一次,结局也是一样的,只是你当年救樾一次,如今你若想留在霖国,樾亦可给你一处容身之地。”

    “多谢,只是不必了。”叔华笑道,“如今大局已定,叔华不管留在此处还是回去,都是一样的。”

    投身公子纾门下,便注定了他只有一条路可走,生是其人,死是其鬼,不得背叛转投,否则只有死路可选。

    不管他身在何处,宁国如何,一国难亡,但想要他一个谋士身死却很容易。

    奉樾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便知他已做好准备了,他伸手挥退侍从,从袖中取出一物递了过去。

    叔华双手捧过,看了那锦囊一眼,又抬首看着君王问道:“此物是?”

    “此物是宗阙赠予你的。”奉樾将人扶起道,“他说若你真到了无路可走,无可奈何的时候可以打开它。”

    叔华起身,将那锦囊牢牢握在了掌心之中行礼道:“多谢,叔华明日出发,届时便不来拜别了。”

    “好。”奉樾应道。

    叔华转身离开,绿袍被风轻轻吹拂,身影没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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