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道理是这样讲没错,但是感情是不讲道理的。】1314提醒道,【在别的世界宿主你找个对象忽略一下,对方可能就是闹脾气,在这个世界要是让对方生气,说不定就要下大狱的。】 宗阙看了一眼泛着水声的内殿,回眸看着面前的奏疏道:【嗯,知道了。】 他就是看了一眼,1314深刻感觉到了宿主的敷衍:【我不是危言耸听。】 【他的脾气没你想的那么差。】宗阙说道。 1314:【……宿主你到时候吃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嗯。】宗阙应道。 1314:【……】 内殿水声渐停,宗阙手上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封奏疏,批阅落下,一身水汽的人从其中走出,走到了桌案边打量道:“只剩最后一份了?” “嗯。”宗阙应道。 “其实也不着急,可以留到明天。”奉樾用帕子擦着发尾道。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宗阙说道。 他向来不太喜欢把一天能做的工作留到第二天。 “你总是这么认真。”奉樾笑了一下,坐在了一旁的榻上细细擦着发丝。 侍从一趟趟将水搬出,宗阙放下最后一封奏疏时整理好了桌案上的所有,起身看向一旁正擦着发尾的人道:“洗头了?” “没有,只是打湿了发尾。”奉樾换了个更干的帕子继续擦拭着,“自从你说夜晚清洗头发容易头疼,我便不在夜里洗了。” 宗阙伸手捻了捻他的发尾道:“擦成这样差不多了,再擦容易伤到,晾一会儿就能干。” “医师连发丝都会看?”奉樾抬眸道。 “从发丝也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宗阙松开了他的发丝,走向了殿门口。 奉樾动作一顿,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却见男人走到门口与侍从拿了什么东西,去而复返。 “你去拿了什么?”奉樾看着他手中的匣子好奇问道。 “药玉。”宗阙打开匣子,从其中取出了圆润镂空的药玉道,“你刚好要晾干头发,要在榻上用还是床上用?” “嗯?”奉樾看着那药玉有些莫名,“此物要如何用?” “我早上说了,谷道。”宗阙说道。 他的话语一出,殿中登时针落可闻。 奉樾手中帕子坠落,被他下意识接住,喉结轻轻吞咽道:“我……我并无难受之处。” “这是预防和滋养,对身体有好处。”宗阙看着他微红的面颊道,“若年轻时不注意保养,晚年会受罪。” 奉樾手指收紧,轻轻沉气道:“那便不承受,便无此烦恼。” 宗阙思忖着,收起了匣子道:“也可。” “嗯?”奉樾看着他关上匣子的动作,眸光轻落在他的腰上道,“你不介意使用此物?” “我不在下。”宗阙对上他的视线直言道。 从前他也考虑过体位问题,但接受不了,这种事情可做可不做,对方如果也不能接受,双方自己也能解决。 奉樾心思被点破,略微有些遗憾:“我亦接受不了此物。” “那就不用。”宗阙将关好的匣子放在一旁道,“这个日后给需要的人也能派上用场。” “你还要给旁人用?”奉樾按住了旁边的匣子蹙眉道。 宗阙对上了他的视线,那双眸中有着极其不悦的情绪,甚至在烛火下也显得有些暗沉。 “寡人要提前同你说好,你既许了我,便不能再有旁人。”奉樾直直看着他道,“寡人不管祖上有君臣断袖分桃仍能娶妻者,你不许。” 霖国往上三代的君王亦有龙阳之好者,但君王后宫佳丽无数,与其断袖共眠者亦是家中妻妾成群,且因讨了君王的好,官场上平步青云,可在他这一处不行。 宗阙看着他完全失了笑意的唇角道:“除了那种事,还会有其他原因导致谷道不适。” 奉樾略有怔松:“你的意思是……治病?” “嗯。”宗阙应道,“好不容易做出来,弃之不用或者砸碎了也可惜。” 奉樾手指微缩,别开了视线道:“我刚才不过是多想了些,你别生气。” “没生气。”宗阙看着他红透的耳廓道。 青年羞愧,哪里还有刚才为君王时半分的威势。 “我虽误解,可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奉樾看向他道。 “不会有别人。”宗阙说道。 系统说得对,面前的的确是一位君王,但不管是不是,哄人还是要顺着来。 “我信你。”奉樾唇边露出了笑意,拿过了一旁的匣子道,“此物虽有他用,但想来少有人能用到,还是先留在我处吧。” “好。”宗阙应道。 他给人看病的机会并不多,确实有可能几十年都用不到。 奉樾起身,将药玉匣子放进了寝殿的暗格之中,看向了立在殿中的男人道:“我唤人为你准备沐浴。” “好。” 热水抬进,宗阙进了内殿沐浴,一应衣衫也是准备好的,他说是住在宫廷中的偏殿,其实住在这里的时间更多。 亵衣穿上,宗阙随手用发带扎住了长发,长发累赘,但这个时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使是奴隶,也不能随意剿了头发。 宗阙走出内殿时,殿中烛火已熄了许多,只留下床榻边的一些,侍从皆在外守着。 帘帐已落,床帐之中的君王已闭目小憩,宗阙放轻了动作,放下床帐时上床时,却对上了对方轻轻睁开的眸。 “还没睡?”宗阙拉上了被子。 “在等你。”奉樾侧身看着他躺下的身影道,“你每每睡在我身旁时,总让我想起还在沂国的时候。” 宗阙略微翻身靠近,将他揽在了怀中:“嗯,早点睡。” 他抱倒是自然,奉樾却有些猝不及防,一时脸颊已是微热,在沂国时他们虽然也曾相拥而眠过,可那时是因为天冷,而有了炕之后,都是各自睡各自的,只是每每晨醒时,他总是容易滚到宗阙睡的位置上,而不似现在,相拥似乎为寻常事。 “如今倒是真正的抵足而眠了。”奉樾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呼吸近在咫尺,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困意。 “嗯。”宗阙应道。 虽然他平时也是如此说话,可此时夜半只有他二人在一处,这样的话语难免让奉樾有了被敷衍的感觉:“你我二人相处,你就没有旁的话对我说吗?” 宗阙睁开了眼睛道:“你说。” 1314瞬间叹气,它没救的宿主。 奉樾卡壳,唇轻轻抿住,手捏上了他的鼻子道:“你对我没有旁的想说的话吗?” 宗阙呼吸不畅,握住他的手拿了下来,思忖道:“今日午饭吃了什么?” 奉樾看着他半晌,彻底败下阵来:“罢了,你是不是也不知定情之人应该如何相处?” “嗯。”宗阙应道。 灵魂相同,可不同的生命记忆时代甚至行为习惯和身份都不同,就需要新的磨合。 “那该如何是好?”奉樾轻声询问道。 “你想要什么?”宗阙看着他问道。 床榻极大,可他们却挨的极近,话语只在咫尺之间,好似天然带了几分亲密。 夜半无人,奉樾的心因为他的这个问题而跳动了起来:“我想……我们更亲密一些。” 声音很低,低如蚊蚋,可君子之礼,本就不在床榻之上。 “明白。”宗阙轻轻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这一吻本是轻吻,却随着奉樾的手臂搂上了他的脖颈而变成了深吻。 深夜总是能放大人的勇气,一吻分开时,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虽是分开,唇还是轻轻触碰,奉樾喉结轻动,与他交错着呼吸道:“为何停下?” “你该睡觉了。”宗阙看着他微阖氤氲的眸道,“明天还要早朝。” “可我……”奉樾看着他道,“耽误一会儿我亦能早起。” “好。”宗阙重新吻住了他的唇。 …… 烛火轻摇,宗阙将人揽在怀中道:“现在能睡了?” 奉樾与他相拥,鼻息轻轻交错道:“你无事?” “嗯。”宗阙应道。 “你的身体倒是像与心一起冰封了一样。”奉樾已有了些许困倦,话语也有些随心而出。 “生理需求有一个健康的周期,不需每日。”宗阙说道。 奉樾听的半知未解,却是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笑道:“那岂不是毫无乐趣可言……” “乐趣不需要通过这一……”宗阙话语未尽,看着已沉沉睡去的人,拉上锦被闭上了眼睛。 霖国自建立以来就是五日一个早朝,卯时之前就要起来,天还一片漆黑时,宗阙察觉身旁轻微动静,已有侍从匆匆进出,轻声呼唤:“大王,今日该上朝了。” “声音轻些。”身旁之人小心下床,只拉开了床帐的边角。 宗阙眼睛微睁,那正轻轻退出的侧影转眸,唇角轻笑道:“吵醒你了?” “我也要上朝。”宗阙睁开眼睛起身道。 “你今日最好别去,否则那弹劾的上百份奏疏可就是当朝直言了。”奉樾坐在床畔道。 “我若不去,他们会冲着你来。”宗阙掀起锦被下床道。 奉樾看着他掀起床帐的动作,手轻轻撑在床畔吻上了他的脸颊:“担心我?” 一吻如蜻蜓点水,宗阙看向了他,眸光微敛:“嗯,这种事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 文臣口诛笔伐,可以同样用口诛笔伐来应对,他从不畏惧人言,因为再多的人言和计谋都抵不过一力降十会,战乱时期这一条尤其适用。 “好。”奉樾起身,掀开了帘帐道,“洗漱更衣。” 一应宫人皆是低头,屏住呼吸为两人穿戴朝服,殿门开时,外面仍是漆黑,即便到了大殿之上,也是四处燃着烛火。 群臣肃穆,待宗阙站在右首,君王落座宣布上朝时,左侧已有人迈步而出行礼道:“大王,臣有本奏,我霖国素来讲究宽仁待下,长襄君招募门客,却私自定了严刑厉法,诛其九族,毫无人性,如今僭越擅权,当真十恶不赦!!!” “大王,诛九族之罪前所未有……”又有人出列道。 “大王,奴隶封为贵族本就不妥,长襄君如此行事,乃是在败坏大王的名声……” 1314悄悄探头,看着宿主平静的面色,替宿主一一记着小本本。 宿主这个人平时不惹人,但谁要是惹他,明天流的眼泪都是今天脑子里进的水。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