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对, 喜欢男子。”宗阙说道。 公子纾与叔华在原世界线中的结局并不好, 但公子纾的确是有断袖之癖的。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男子?”奉樾轻声询问道。 他知道宗阙说话必然是有依据的,不会胡乱胡诌,他只是好奇。 “可以不说吗?”宗阙转眸道。 这是原世界线记录的,现在也不是无迹可寻, 不管是叔华擅自下令封锁城池严查路引, 还是他害公子纾中毒却安然无恙,这种情谊远远超过了君王与谋士, 但只是痕迹,无法作为实证。 奉樾微怔,随即笑道:“你不想说, 我便不问, 不过公子纾喜欢男子之事确实可以拖延宁伯两国的联姻。” 一旦时间拖延,沂国的冬日会让宁国根本无法进军,许诺好的东西有了变数,联盟极易被打破。 奉樾起身下令,将消息传递了出去,宗阙看着他淡然浅笑的侧影眸色微深, 比起公子纾他们,他们两个更不像君臣。 命令下达, 奉樾回到桌案边坐下道:“你午后可有事?” “招募手下的事。”宗阙说道。 “用过午膳再去, 我已吩咐人去准备了。”奉樾说道。 宗阙应道:“好。” 午膳相对而言丰盛一些, 除了肉蛋禽类,之前制作的豆腐也摆上了桌, 猪油炒制, 虽然调味不足, 也是满齿生香。 “我记得你可以自己提炼食盐。”奉樾饭毕漱口时说道。 霖国各地虽然也能提炼, 但大多粗糙,宫廷之中即便多,也是经历过很多道工序,而且不及宗阙提炼的细腻。 “这项技术暂时不建议传授给百姓。”宗阙擦着嘴道。 他曾经经历过的时代食盐是必须品,但价格低廉,不像这个时代,每一粒细盐都堪比黄金。 制作工艺并不复杂,但因为是刚需,所以一旦别国学去垄断,形成税收,霖国反而会落于下风。 “你的意思是收归官营?”奉樾问道。 “以往产量不大,且私盐较多,质量不一,盐官很难从其中谋利,收归中央大量生产,不仅能解决百姓的问题,还能充盈国库。”宗阙说道。 想要打仗,国库绝对不能空虚。 “那此事交给你来做。”奉樾说道。 “好。”宗阙起身道,“我先走了。” “晚膳我等你。”奉樾说道。 “好。” …… 农桑之事看着简单,但宗阙手下的官员严重不足,而想要守住秘密,选取的人员必须来历背景都要调查清楚。 这个时代的伪造技术参差不齐,一个下午,一百份文书中,九十份都是假的。 宗阙看着面前的路引和文书,放在了一旁道:“押走。” 站在对面的人瞬间惊慌:“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即便不收,也不能乱抓人呐!!!” “路引是伪造的。”宗阙一句话止住了他的喊声,“严审。” “是。”侍卫将人押住带了下去。 1314看着那成堆的假文书啧啧称奇,他家宿主可是造假的行家,这种伪劣产品也敢班门弄斧。 一个下午,人手没有招募多少,各国探子奸细倒是抓了不少。 “将此事通报出去。”宗阙在夕阳落山的时候离开,下达了这条命令。 夕阳染红了霖国的宫殿时宗阙踏入了殿门,晚膳正在一样样送入,而君王正伏在案边耐心绘制着什么。 宗阙踏入,侍从纷纷行礼:“参见长襄君。” 君王抬首,眼角眉梢浮现了笑意,夕阳余晖落在他的鼻峰之上,一半温暖,一半凉薄,却使那眸色更深,薄唇更红,君王威严,公子却美如玉石:“你回来了。” 宗阙靠近,君王已从桌案后起身迎接,周身都沐浴在夕阳之中,一片暖意:“等你许久了。” 晚膳略微清淡,一应碗碟撤下,天色已经彻底漆黑,成排的烛火点亮了内殿,侍从忙忙碌碌的送着热水,为首的宫人禀报道:“大王,沐浴的物品已准备齐全了。” “我晚上有事同你说,你在这里等我。”奉樾起身吩咐道,“长襄君要什么东西,一应取给他就是。” “是。”侍从皆应。 奉樾入了屏风之后,水声传来,宗阙起身,坐在了他先前的桌案前看着那又描绘了一部分的地图。 地图以炭笔勾画,乃是以往地图不能比拟的详尽,连各个战略位置都标注了出来。 奉樾主和,重视农桑,以休养生息为主,但未必没有逐鹿之心,只是以如今霖国的战备和银钱,都不足以在六国称雄。 百姓尚且不能饭饱,一切都只能谋定而后动,否则一旦消耗国力甚巨,就会成为别国的口中之物。 宗阙将地图卷起,要了笔墨定着关于盐铁农桑的规则。 盐是刚需,而铁是武器,绝不能肆意滥用,重视农桑,轻徭薄赋,霖国未必能这一代称雄,却可数代而为,而第一步是降低王公贵族的权重,之后的事才好推行。 水声停止许久,帘帐掀开,水汽因为君王的弯腰萦绕在宗阙的鼻端,唤回了他的思绪:“你也是如此认为?” 宗阙抬头,看着身边跪坐下来的人道:“贵族把控权势太多,会影响君王命令的实施。” 一层层的剥削,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下达再多的政令也没用。 “此事只能缓缓推行。”奉樾看着他落在绢帛上的计划道,“暂需隐忍,等到实力足够时,便可手起刀落。” “嗯。”宗阙应道。 “你可会觉得我狠心?”奉樾心神微微提起。 “不会。”宗阙说道,“作为君主应该杀伐果断。” 太过于优柔寡断,有时候造成的恶果是连环的,对该狠的人狠,对该仁善的人仁善,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奉樾薄唇轻抿,看向了身旁的人笑道:“这世间终究只有你最明白我。” 烛火摇曳,公子眸光如水,宗阙看着他道:“我有时也未必知道你在想什么。” 奉樾眨了一下眸,看向了桌案言语轻松道:“若是心思全让你知道,那还得了?” 宗阙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公子修身玉立,即使落于灾难之中,身上气性始终未散,墨发蜿蜒,眉如墨画,灯下薄唇因沾了水气,如血般殷红氤氲。 他本是坚定之人,却也会因为爱情而踌躇不前。 身旁人未有回答,奉樾的手指轻轻蜷缩,侧眸笑道:“你对断袖之事做何……” 发丝被伸过来的手轻轻扣住,公子樾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最后的话语却交错在了彼此靠近的呼吸中,双唇轻碰,蜷缩的手指已汗湿发热。 周围的烛火灯影好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唯有心跳声在这样的深夜中响着。 一吻分开,宗阙看着面前人干净氤氲的眉眼道:“冒犯了。” 经年已过,坐上这个位置的君王仍然一如初见,只是很多事情已经不允许他再做一个光风霁月,无一丝阴谋,只有诗书礼乐相伴的公子。 灯影下的青年,就像那一日的黄昏重逢,温润又刺目。 奉樾的眸光轻轻颤动,喉结波动时屏住的气息好像才重新流动了起来:“你……为何……” “想这么做。”宗阙问道,“能不能再冒犯一次?” 奉樾的眸微微睁大,薄唇轻抿时扶上了他的手臂,这样允诺的动作让宗阙眸色微深,吻上他的唇时扣紧他的腰身,加深了这个吻,也被那扶着手臂的手搂上了肩颈。 他想,他是想要这个人的,追逐而来的灵魂固然有兴趣,但或许在那个黄昏,他是想将这个人抱在怀里的。 很奇怪,很莫名的冲动,但是感觉并不坏,所以才无意识的默许和放任了他的感情,一路陪同。 双唇分开,奉樾的脸颊已遍布红晕,他的手扶上了男人的肩膀,被从地上抱起来时心慌了一瞬:“宗阙……” “你不愿意?”宗阙抱着人问道。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奉樾看着他,心中已一片火热。 他喜欢这个人,心思比他意识到的更早,不断的压制,不断的想着要如何留下他,不断的思索着他们的未来。 作为君王,很多事情都需要舍弃,他所想要的,不过是眼前这个人。 宗阙的感情回应的他猝不及防,却也让堆积的感情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不担心自己,但他担心这是对方的一时冲动。 “以下犯上。”宗阙将他放在了床榻上,手托住他的脸颊,吻落在了他的眼睑上,“请大王允许臣以下犯上。” “恩准……”君王的话出口,已被深吻住。 殿中烛火跳跃,外面守着的侍从却无人敢入,一个个眼观鼻观心,一切可能要命的事皆是不看不听。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仿佛连寝殿中的烛火跳动都微弱了一些。 略有些濡湿的发丝铺陈在枕上,君王眉眼微阖,已陷入浅睡之中。 宗阙端了水靠近,坐在床边用帕子擦过他的眼角眉梢,将一应汗水擦去,换上新的亵衣后取出了一床新被。 旧的铺在了身下,新的则盖在了身上,烛火灭了大部分,只留下一两盏透过床帐也影响不了睡眠时,宗阙上床,将昏昏沉沉的人揽进了怀里。 1314尝试无数次,终于发现自己能探头了:【宿主禽兽。】 哪有刚定情就把人吃干抹净的。 宗阙没理它,只是将怀里的人调试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就着微弱的烛光打量着怀里眼角晕红的人。 他向来不沉溺这种事,但今天好像真的有点儿冲动了。 “唔……”怀里的人轻动,头寻觅着蹭到了他的颈处,修长如玉骨的手指抓紧了他胸口的衣服,轻轻呢喃,“别……” “嗯,睡吧。”宗阙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唇,怀中人轻轻仰头,似有若无的回应让宗阙沉了一口气,按住他的颈侧让人埋入了怀中。 呼吸渐沉,宗阙同样闭上了眼睛。 太阳初升时,守夜的侍从换了一批,殿门从内打开,托着各样东西的侍从看着门口的人低头纷纷行礼:“参见长襄君。” “大王还在睡,进来轻点儿声。”宗阙说道。 “是。”一应侍从皆是放低了声音。 洗漱的东西端进来,宗阙洗漱时,早膳也摆上了桌案,只是无人去动那垂落的帘帐。 只是即使侍从步伐很轻,宗阙擦过手时,床帐之内还是传来了翻身的动静和下意识问询的声音:“几时了……” “回大王,刚过卯时。”侍从回答道。 “你们先下去。”宗阙说道。 “是。”侍从匆匆退下,床帐中的声音却是一滞,似乎连动作都僵住了。 殿门关上,宗阙穿过帘帐时其中略有动静,掀开床帐时那本该醒转的君王却是翻身看着墙,将自己埋在了被中,唯独露出了一只红艳的耳廓。 “抱歉,我昨晚冲动了。”宗阙看着将自己紧紧埋起来的人说道。 那被角一松,本是看着里墙的人转了过来,露出了略带几分思绪的眸道:“冲动?” “昨夜刚定情,冒犯了。”宗阙说道,“不是后悔。” 奉樾眸光微颤,略微起身时眉心微微蹙了下:“无妨,是我允准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