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公子世无双(3)-《为你情根深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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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兵围太烨山,请叔华助我出霖国境内。”公子樾看着他道。

    如今的情势,只有他出了国境才不至于时时被人追捕,父王年迈,从不想他们骨肉相残,为弟者可以不尊,为兄者却不能不孝。

    且他出了国境,太烨山之围便可解。

    叔华看着他坚定的视线,胸中略有滚烫之意:“不知太烨山所围之人乃是公子何人?”

    “乃是随行护卫,但他生死相扶,如今是生死之交。”公子樾说道。

    叔华呼吸微沉,起身将他扶了起来道:“公子重情重义,此事叔华一定相帮。”

    为君王者不可不心狠,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乃是君王常行之事。

    可作

    为门客谋士,想要跟从的却是如此具有君子之风的明主,因其谦逊,仁善,若事成不仅可得名声,亦可得善终。

    可这样仁善的君王却与他的思想背道而驰,守成之主,仁善太过,反而难成大业。

    虽不跟从,可如此君子,让人拜服。

    “多谢。”公子樾起身道。

    兵围太烨山,他们收拾行囊一路赶往国境反而少了不少的阻碍,即使到了边境查检,叔华也能拿出对应的路引和契书。

    一路人有惊无险,霖国西向进了伯国,未至城镇,只到了无人僻静处,公子樾下了马车行礼告别:“多谢叔华,此恩樾铭感于心。”

    “在下所行不过举手之劳。”叔华示意身后小童,捧过了一个布包递了过去道,“此中有路引契书,两身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钱币和防身之物,这匹马赠予公子,希望公子万事小心,一切顺遂。”

    他带对方出了霖国,此事虽然现在不发,但是一旦细查总有蛛丝马迹,若是再待在一处,恐怕他这一行人都要受到牵连,而对方明显未有牵连之意,甚至无需他多言,心思便撞到了一块。

    公子樾并未推辞,接过包裹,牵过马道:“多谢,还请叔华近日不要再去霖国,以免被殃及,樾告辞,珍重。”

    “珍重。”叔华行礼,看着对方骑上马背驶向了远方。

    六国混乱将起,自霖国始,天下未有统一之象,可事在人为,纵横之道,有时不需耗费一兵一卒,便可兵不血刃。

    “公子。”小童搀扶他上马车道,“您吩咐的事已经交代去办了。”

    “此举也算与他殊途同归。”叔华坐上了马车道,“只是可惜,没能见到公子樾的生死之交。”

    “公子日后定会见到的。”小童关上了车门道。

    “希望如此。”叔华笑道。

    马蹄声响,车队渐远,公子樾进入伯国的消息却在此时疯传开来。

    “公子樾已进入伯国境内?”雕栏玉砌的霖国王宫之内,送来的竹简被戴着金饰的手拍在了桌案上,“你不是说他被围在太烨山了吗?”

    桌后跪坐的妇人一身艳红绸缎,金玉堆砌,衬的容色格外出众,只是脸上的那份狠意和扭曲破坏了那种柔弱的美感,反而带上了几分狰狞。

    “奴也不知道,是将军传来消息,说亲眼看着公子樾进了太烨山中,这才下令将太烨山围圆实了。”跪地的宦官声线格外尖细,“不知道他怎么又出了国境,到了伯国去了。”

    “声东击西,诸家讲学,他倒是学的透彻。”妇人捻起那竹简,将其扔在了桌案前面的地上,深呼吸道,“他敢跑,也就是舍了他的母后和王位了,那就别怪我了。”

    “主子,那太烨山那边……”宦官叩头问道。

    “既是抓山匪,就好好的抓。”妇人提起衣摆起身道,“樾儿从匪窝里脱身却先去了伯国,而不回淞都请安免了大王担心,也不知这不孝之举是谁教的。”

    “主子英明。”宦官连忙称赞。

    ……

    “听说公子樾前往伯国了。”

    “是出使?”

    “不知晓,怎么会直接出了国境?莫非是被贼寇追赶至了伯国?”

    “那未免太过于嚣张。”

    “王公贵族都不安全,真是让人夜里都睡不好喽。”

    “这是您要的马,我这里的马可是万里挑一的良种,看看怎么样?”马贩牵着自己的马介绍道,“看看这腿,比军马也不弱。”

    “这马是军中淘汰下来的。”站在马边的顾客看着马蹄道,“钉印还未完全退去。”

    那马贩面上略有尴尬,随即耸了耸肩破罐子破摔道:“淘汰下来又如何,你买不买?不买别来挡道。”

    “再便宜些。”顾客声音很沉,却很平静。

    “行吧,这个数牵走吧。”马贩比了个数字道,“你要是这个还不要就算了。”

    顾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直接放在了他的手中,牵过了马缰:“点一下。”

    马贩打开,细数着数量,瞬间眉开眼笑道:“感情你这一开始都是数好的。”

    “嗯。”顾客牵了马,直接骑上了马背离开。

    马贩数着钱币,却有几只苍蝇环绕着落在了上面,他伸手挥了挥颇有些不耐烦:“真恶心,哪儿不落往这里落。”

    骑马之人行往城门口,递上了竹简做的路引,守城士兵接过时掌心还落下了一枚钱币,他眉头一挑,随意看了看,将路引递回道:“行了,出去吧。”

    马缰微拉,那停下的马直接带着人出了城门,而那枚所谓的路引也被扔在了半道的草丛之中。

    秋风略急,吹拂在宗阙的面颊上,直朝西边而去。

    他原本以为这个时代的路引有多严格,不过是简单的竹简制成,其上又拓上了官府特质的印泥,一切难做无非是普通百姓没有识字读书的机会,更没有银钱接触到笔墨,故而路引难制,而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想要仿制一份一模一样的,不过是花费一些工夫。

    【宿主,现在要去找公子樾吗?】1314问道。

    它家宿主就是牛逼,都不认识这个时代的字,硬是买了资料给学会了,还会仿制路引,简直就是出色的伪证制作者。

    系统每一个躺平的日子都有宿主付出的心血。

    【不急。】宗阙打马前行。

    霖国兵围太烨山是为了逼出公子樾,公子樾前往伯国,一是为了躲国内混乱,二则是为了解太烨山之困。

    而他之前留在太烨山,一是为了让公子樾跑的更远些,二则是那些人已经胆大妄为到敢放火烧山。

    公子樾出国境,应该是对淞都有所了解,否则会认为直接回淞都就可解太烨山之局,他有防备,且能出国境,危机便不似在霖国境内。

    【嗯?宿主要做什么?】1314好奇问道。

    【将阴谋公布天下。】宗阙说道。

    这个时代百家争鸣,文化兴盛,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但各大体系并未统筹成功,不管是各国王公贵族还是百姓,都容易被言论左右。

    1314小声的哦了一下:【宿主真棒!】

    它忘了,它家宿主绝不是有仇不报的那种人。

    平白被人追杀那么久,还受了不少伤,那可是很深的仇。

    故事刻录于竹简之上,又经快马,流传于各个名家快嘴之手。

    “这一次我们来讲一个新故事,传言有一家族,正妻是家族联姻,妾氏却是母家表妹,正妻与妾氏一前一后的诞育子嗣,嫡长子德才兼备,妾氏之子比之不能,便只能暗下阴招,咱们今天讲的这一招,叫釜底抽薪……”

    故事并未直指,且一贯说书先生多爱讲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如今讲起这贵族秘辛之事,当真是引得不少吃茶人纷纷围观,耐心静听。

    故事口耳相传,等到由臣子讲述到霖国国君面前时,大殿之上一片的寂静。

    “……母子一脉,本家之人必会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子,长子仁孝,必忧其母,以诬陷之名最易暗害其母,釜底抽薪,必能使长子返回,一网打尽。”

    声音落定,为首的王后神色未变,一旁的若妃却已面色惨白:“这是哪里来的混账故事?”

    “母子一脉,说的好,樾儿出事,父母忧心,若父母出事,樾儿同样会忧心。”霖国国君看着一旁宠妃惨败难看的脸色道,“樾儿如今已脱险境,前往别国求学,就让士兵撤了吧,免得引起民心惶惶,不可终日。”

    “多谢大王。”王后起身,额头紧贴手背压到了地面行礼道。

    “好了,起来吧。”霖国国君将她搀扶了起来,轻轻叹气。

    若妃手指收的极紧,看向了对面的大臣,蹙着眉轻轻摇了摇头,牙齿轻磨。

    他们原本预备今日将王后私通旧国的消息摆出来,即便公子樾在外,也会尝试联系淞都,既能将王后关起来,又能降低公子樾的声望,甚至撬出他在霖国的幕僚和暗线,一举数得。

    如今却被这小小的故事给毁了,且矛头直指向她,一旦日后王后被陷害,都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行此事人着实可恶至极。

    故事并非只传扬于霖国境内,不管是随意听了一耳朵的还是有心者口耳相传,在故事传至霖国王宫时,就已经摆上了各国谋士门客甚至继承者的桌案之上。

    “这故事易懂易通,便是寻常百姓也能口耳相传。”烛火下跪坐的男子一身华服,漆黑的丝绸质地上以银线勾勒出了蟒身,使烛火下的眉眼更显华贵之气,“叔华以为如何?”

    “其中虽未涉霖国内事,却直指核心,若妃手段不弱,又有霖国贵族为靠山。”跪坐在男人对面的叔华眸色中全是认真和赞扬,“此行事若成,不仅霖国王后危矣,公子樾侍母纯孝,不管在外还是在内,都会五内俱焚,确实为釜底抽薪之举,但此事一出,日后不管谁诬陷王后,矛头都会至指若妃,反而让她不敢轻举妄动,此举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叔华以为,此人有大才,六国征战,若大兴兵力必引人侧目,能兵不血刃左右一国,减少兵力消耗,乃大才也。”

    “孤亦是如此认为。”黑袍男子说道,“只是此人未露行迹,叔华可否代孤找出,诚邀至宁国,孤必视为座上宾。”

    “叔华愿代劳。”叔华俯身行礼道。

    ……

    茅草屋中烛火如豆,勉强照亮了方寸之地,公子樾跪于干草之上,展开了白日得来的绢帛。

    其上四字:危机已解。

    后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却是讲述了一个流传在霖国的小故事。

    公子樾将绢帛靠近烛火,一字一字读着其上的故事。

    说的是家族之事,然涉及长子与次子时,公子樾眸光停留片刻,迫不及待往下读去。

    霖国宫内长子次子非同母所生之事天下皆知,可此次的事端却借由故事之名传遍天下,未直接点名道姓,却将其中的秘辛说了个清楚明白。

    如何借士兵寻找之名暗下杀手,如何以寻找名义带回淞都,又是如何陷害其母私通釜底抽薪,母子一脉,母亲如此行事,儿子自然脱不了干系。

    公子樾目光停留其上,后面的事并未发生,可一旦发生,即便他身处伯国,也会被霖国要求归还,只能四处流亡,无处藏身,而母亲身处困局之中,他又如何能不忧心。

    一想到那样的未来,公子樾连心都在紧缩着,此法何其狠辣,一旦事成,不管他如何辩驳都无济于事。

    可一旦阴谋浮于水面之上,便会让想要暗害之人投鼠忌器,即便背后有贵族撑腰,此法一旦实行,便是一一对照入座,遭万世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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