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瞬间门好似比烟火还要明亮。 谢疑垂下头,说:“被烟花吓了一跳,弄疼你了吗?” 苏知吐了口气:“哦……还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那时候居然真的信了谢疑那么大块头的一个男人,会被烟花绽开的声音吓到。 事后回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当时被下降头了。 都说恋爱使人智商下降,苏知此前觉得这句话缺少科学依据,此后认识到人还是应当时刻保持谦虚的心态、吸取前人的广大经验。 第一朵烟花结束了,谢疑捏着他指节的手没有松开。 苏知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被握着指节的手。 “……” 随即,顷刻间门。 第一朵烟花像是先行军的信号,浅浅的试探后是压抑不住翻涌不息的浪潮。 烟花接二连三的从江面对岸升起,越来越密集。 近乎急促。 “嘭——” “嘭嘭嘭——!!!” 往往是前一朵刚升入高空,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开,下一枚就已经从起点出发了, 前一朵盛放的姿态才刚开始呈现出衰败的姿态,那一朵紧随其后的就已经绽开了,接替了正在离开消散的那朵花。 最密集的时候,会有三四五朵烟花前后脚聚集在一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绚丽的花海。 人工制作的花潮永不止息,永远盛开,永远有开得最好的一朵烟火停留在人的视网膜中。 江岸这里一贯有节日放烟花的传统,因为烟火管制,已经缩减成每年一次,成了专门的烟花节。 每到这时候,都会有许多人专门赶过来奔赴这一场盛会。 人群的讨论惊呼声纷至杳来,许多人拿出手机拍照,聚光灯层叠闪烁,热闹的要命。 到处都是快乐的气息。 人们在看风景,并不知道他们本身,也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 他们站在离人群远一点的地方,没有往视野最好的地方挤。 苏知是因为不喜欢挤在人群中,他有点小小的洁癖,谢疑则是无所谓,他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这里的烟花。 他们周围的人很少。 不过江岸如此宽阔,安静地包容着这里的每一位或专心或分心的看客,从他们这个角度,依旧可以清晰看到烟火的轨迹。 就是显得孤寂了点,看热闹这种事,一贯是聚众起来才能融入氛围。 但也没那么孤寂。 烟花一朵朵升至高点又绽开,奏响仿若鼓点般的节奏,那只握在苏知指节上的手松开片刻,又沿着他指背的线条往上碰。 温热灼烧的温度也随之一寸寸往上攀爬。 几个呼吸间门,就已经握住他的手背。 谢疑个子高,手掌也比他大一圈,可以很轻易地把苏知的手完全包裹住。 拇指还在揉苏知的手腕内侧的位置。 苏知的整只手都麻了,脑子里只有烟火绽开的动静,咻——嘭,咻——嘭!像是把他的大脑也跟着敲得思考不了东西。 以至于等到烟花结束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内侧都被另一个人的指节磨红了。 夜色中原本黑沉的江面被不断炸开的烟火映照得明亮璀璨。 粼粼的水波摇晃,像是挥洒了碎钻。 在被完全握住的那一个瞬间门,苏知后知后觉地想起大学室友对他说的那一番理论:只有心思不正直的人在被碰触到的时候才会很敏感。 “……” 对于朋友来说,他也不是没和别人握过手,苏知并不是活在真空地带里。 和朋友碰到手的时候他不会这样。 苏知不记得他那只手是什么时候被放开的了。 只一直记得那种滚烫的温度,好像一直延续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往后每一次路过江岸,都会想起那一天的烟花。 有一次回去的巧,正赶上那年的烟花节。 和他顺路的同事兴奋地下去看,还招呼苏知要不要一起:“上班这么无趣,难得有免费的休闲娱乐活动,不看白不看啊!就是这环境对单身狗有点不友好,哈哈,到处都是小情侣,好像是说在烟花下谈恋爱特别有氛围感吧,每年都是这样,明年我一定要成功脱单带女朋友来……” 苏知看着一如往年热闹的人群,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有些呆愣。 半晌才摇摇头,看着同事走入其中。 他的车停在路边,静止数分钟后迟缓地启动。 滑入路面开远。 后来某一年,本市出了更严格的烟花管制条例,大概是苏知独自生活的第三年,政府为了环保和安全起见,彻底取缔了烟花燃放,每年一次的烟花节彻底没了。 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烟花盛开的模样。 …… 被苏知凶了一下,谢疑的手收回去了。 但随即,他的唇瓣落了下来。 苏知被他亲的眼角一热,因为想起往事而有些迟缓的思绪回笼。 走神的大脑反应比较迟钝,直到谢疑温热的舌尖已经在他眼角舔了一口,他才手忙脚乱地抬起胳膊、抵着男人的胸膛把他推开。 “……” 苏知不知道别的人会不会像谢疑这样,太粘人了。 看起来好像一只凶猛高大、可以随时出去打猎顺带着连主人也一起养活的猎犬。 任凭谁都很难想象到,这只狼犬每天关上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挤上主人的小沙发,硕大一颗脑袋拱过来舔主人的脖颈、脸颊。 当然,混乱之中舔到几下嘴唇,好像也是很正常的失误。 你跟它好声好气地说:“沙发太小了,装不下你那么大的个头。” 它扭头就会阴恻恻地把沙发给刨碎掉。 苏知被他挤得头晕。 怀疑人生。 有一种理论是,人对某种东西的耐受性是可以训练出来的。 只要循序渐进、逐渐加大脱敏的力度,早晚有一天可以习惯。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男人的碰触永远也不会耐受,每一次被碰到,他还是很敏感,感觉很鲜明。 每一次,他的皮肤依旧会滚滚发烫。 就像现在,仅仅是被吮了一口,他的眼角又热乎乎的。 不用看也知道已经红了。 苏知忽然觉得有点晕眩,心口说不上的酸软。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很不争气,他加上上辈子都比谢疑多了近十年的人生经历了,可在某些事上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谢疑随便一弄他,他就像个被碰到叶片的含羞小草一样。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好逗弄一样。 一方面又觉得谢疑太过分了。 男人没有给过他选择的余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