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接下来一个杀人犯老实坦白,却是结巴佬,看的叶特想尿尿。快进到下一个,又是印象深刻的“熟人”,六号柜英雄。一张堆满横肉的老相脸,想不记住都难。早上苏铭提醒,该人是名资深警察,占居另一个杀人犯名额。醉驾撞死一对夫妻逃逸,算不算杀人犯?叶特不大确定苏铭下的定义。 “杀人犯邢大同,档案上这么注明,是有法律依据的。” 叶特还纠结是不是杀人犯,邢大同给了答案。他自个笑了,静静看下去。 “我就是邢大同,赣西萍乡人,父母农民,今年三十九岁。2000年警察学院毕业,警龄十七年,二级警督,曾任区治安大队长。今年,父母双亡、老婆离婚、私下经商暴露被查处。十二月十号,头夜喝醉早上驾车撞死一对夫妻。很想说我是背时鬼开脱责任,实在说不出口。过去几年,我经常酗酒,在酒桌上才能刷存在感。宿醉撞人是大概率的事,我承认我是杀人犯。哦,我还做了两件坏事。一件是抢劫地下赌场,拿到偷渡资金。一件是勒索传销老总费达得,获取四万美元。要问我后悔吗?嗯……在货柜里,快死的时候,我暗暗发誓。如果死里逃生,到了米国拼命挣钱。时限三年,三年不管挣到多少钱,回国交给那对夫妻的家属,然后自首服刑。” 邢大同的录像结束,叶特泛起同情心。定格画面,点燃一支烟,心里重新审视“偷渡客”。虽然口头上强调,一视同仁。但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厌恶、蔑视。固有认知里,偷渡,怎么讲都是有失国格人格的叛变行径。而这伙人文化程度非一般的高,让你又恨又爱。博士、硕士各二人,本科生十三人,学历最低也是高职毕业。职业种类相当丰富,警察、医生、教师、厨师、美容师、机械师、公司老总、传销大王、“知名”道士等等,利用的好了,无疑是强大助力。 烦恼在于,24个“偷渡客”没一人是退伍兵,真正算“好人”的,恐怕只有小女孩秦安妮。两个孕妇打什么主意,一目了然,也是心术不正。其余通缉名单之外的几人,同样不是什么好鸟,自述来历,三岁小孩看的出扯谎。比如一个叫江一龙的家伙,信誓旦旦,偷渡为了当佣兵,简直把别人当白痴。再比如陈医生和张威二基佬,竟说遭到取向迫害。出柜快成流行时尚了,迫害泥煤。 借助这么一伙人,叶特打心里不情愿。邢大同让他恶感锐减,也是对邢大同一人。 比较而言,同样“高素质”的海员来的单纯。人人有身份证、有护照、有工作档案,聚在一起,无非老乡、同事、战友、亲戚四种关系。用心打听,交叉印证,有黑历史别想隐瞒。不过,彻底收服也不容易。职业特性关系,海员极度排斥外行。万幸少了前任赵老大,并非铁板一块。57人多个山头,9名退伍兵也尿不到一壶,窝里斗个个是好手。 想完偷渡客和海员,叶特对数量最多的建筑工期待起来。苏铭摸底,建筑工分属四家公司,四个领队两个是退伍兵。这种构成,预防扎堆抱团容易多了。稍稍遗憾是,退伍兵比例远低海员,一共只有十七名,不到男人的十分之一。 海员、建筑工、偷渡客,三种不同性质的陌生人,如何拧成一股绳子? 习惯回避烧脑事,叶特不小心烧脑了。脑子里像有个漩涡,搅的头痛欲裂。续上一支烟,向电脑上粗犷的老相脸瞪眼,又反手拍合屏幕。 与此同时,火地岛上乌斯怀亚海湾岸边,邢大同享受脚踏实地的安全感。登陆两小时了,他用动力锯砍倒四十几棵山毛榉树。在新人里,绝对是伐木冠军。早操受罚,一共跑了五千多米,他一米没落下,对一个年近四十的人来讲,强悍的体力实属罕见。 今天,新人一分为四,伐木、裁木、搬运、搭建栈桥。林耀辉分组一刀切,指到谁就是谁。不管你干没干过,一切行动听指挥。最苦是搬运工,要把木头扛到二百多米的小半岛上。多名大学生倒霉分在搬运组,叫苦连天。亏得脑子好使,在沙土上,用木头镶嵌出一条长长的“轨道”,直通小半岛。然后,放上裁好的圆木,撬动翻滚向目的地。 邢大同庆幸分在伐木组,伐木看似费劲,实则轻松,还相当自由。累了坐树桩上,抽一根烟、喝几口热乎的红茶。无聊了,还能走走看看,火地岛的风景,绝对值得观赏。 “邢大同,你在找什么?” 歇息间,邢大同在树林远端小便后,没有马上归队,而是独自越走越远。林耀辉奇怪,跟了过去。样子剽悍、言行沉稳、救过一货柜人,这种有号召力的角色,不允许长时间处于视线外。 “脚印!长官,我找脚印。”邢大同规矩的立正回话。 “找脚印干嘛?”林耀辉给他弄糊涂了,“刚才那几个家伙追一头企鹅,你没看见?这些脚印是他们的。” 邢大同点头又摇头,手指沙土说:“有两种脚印,长官。你仔细看,一种有鞋底纹路,比较小。一种没有纹路,比较大。” “咦,好像是这样,你想说什么?”林耀辉分辨清楚后,表情严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