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访友-《长平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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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兄道:“焉得如此。武卒出大梁者,万五千人,北邙之下,五千殒命,但余万人,皆赐二爵,除有少过者以爵抵罪,余者皆无职。若非郑兄,焉得居显位而得厚??。遑论枉死者。”

    郑安平道:“管邑,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无城可凭。所依者,不过百余人,皆无意南亩,而逐什一之利。御贼之不暇,其奈守土何?”

    粟兄道:“管邑立城百岁,必有自守之道,惟吾等未知耳。入邑问老,礼所必然。备而咨之,可得其详。若守御者,吾等皆武卒也,练士之法,虽难尽备,亦得其概。择士而练之,可得之矣。”

    郑安平道:“虽然,邑只百丁,且少力田,焉得练?”

    粟兄道:“壮丁一队,壮女一队,老弱一队,分而练之。月旦评之,其佳者赏之,其劣者罚之。比及三年,可得矣!”

    郑安平道:“如是则幸赖粟兄矣。”话头一转,道:“麻兄所遗之兵,原以四,吾兄弟四人各得其一。昨携兵至家中,老臣有识,得麻兄长戟之柲,盖佳木也,其值或过于兵。弟不敢隐瞒,特告诸兄。当以分之。”

    粟兄道:“郑兄差矣。四兵三甲一弩,前已分尽,其柲者,非吾所敢知也。贵臣既识得为佳木,兄可自存之。不可丈五之木,虽佳其何!还劳郑兄相告!”

    郑安平道:“吾之长戟毁于兵阵,兄其知之。若麻兄之戟柄寻常,弟即不告而自取也。惟其柄乃柲也,故必得告之,不敢私也。”

    粟兄道:“兄其过矣。兄其留之,弟何敢言,敢劳兄告。”两人又谈论了赴任后的细节。决定以五日为期,轮流休沐归家。每次带五日之粮,就在城中借宅而炊。反正城中尽多逆旅,料无所碍。议定,郑安平说还要拜访其他两人,告辞出来。其妻将烘热的斗袚托出来,粟兄交给郑安平,帮他结束好,送出门外。

    出了里,踏雪沿陂道而行,过数里,转入一里去,同样叫了一孩子引着,来到犬兄的门前。叫开门,犬兄是单身,家中并无二人,见是郑安平,迎入室内。郑安平奉上干肉,同前说了祝福的话。犬兄道了谢,把肉收回厨下。随后将郑安平引到堂上坐下。郑安平道:“适过粟兄,彼妻得粟兄之??甚喜,食加盐梅矣!”

    犬兄道:“粟兄有家有业,非若吾等,孤身一人,纵有千金,亦无所用?”

    郑安平道:“兄亦当婚娶,何其晚也。”

    犬兄道:“如兄者犹未也,弟何敢先之?”

    郑安平道:“吾为君上赐婚,汝其知之。复当赐汝也。”

    犬兄笑道:“兄与君上有护驾之功,自非寻常,弟焉能及。但家中稍得其闲,或将有命。”

    郑安平道:“兄之高堂尚有力,非如弟者,家道中落,乞食于他乡。”

    犬兄道:“如兄之能,高大门楣,可立待也。重整宗庙,血食祖先,可期矣。”

    郑安平道:“麻兄所遗四兵,吾兄弟各一。昨携兵至家,老臣有识,知麻兄长戟乃柲装也。其柲盖佳木也,其值或超其兵。兄其有意乎?”

    犬兄道:“弟少识,不知其柲,亦不知其用也。兄之戟柄毁之久矣,可自留用之。”

    郑安平道:“前议四兵,吾四人各得其一,是不知柲值也。今知其价或超兵者,弟不敢私隐,乃告于兄。”

    犬兄道:“郑兄于麻兄出力最多,多得一柲,亦所应当。弟意就付于兄,麻兄必无他言。”

    郑安平道:“多承犬兄之赐。”

    犬兄道:“弟赖兄,乃得左伙之职,于君上门下得薪二金。但从征华阳者,皆晋二爵,所得职者少,其薪远不及也。”

    郑安平道:“但得吾兄弟相聚,事无不成。然管邑,危邑也,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城小无池,更少戍卒。捕盗尤为其难,而况御敌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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