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百战云骑-《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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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墨止这才想起,此前大漠中,燃起的那一束硕大焰火,“灭神焰?很厉害么?”
蔺空魂讶道:“你与青辰星使不是早有相识,他竟不曾与你提及过么?灭神焰乃是我圣教门下,最具权威号令的集合信火,见火如见教主亲临,青辰星使即便位高权重,随身也不过只有一颗,他既然点起号令,百里之内,圣教高手,无不凛遵前往,即便是我也需遵从。”
墨止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青岩叔这么厉害啊......”
二人正谈笑间,跃马已出城关,眼前便是一片茫茫大漠,猛然间,身后一阵腥风吹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血鸦嘶吼声,想必是束羽张仙纵已追了上来,墨止回头凝望,果然见血鸦浓云已从身后钦阳城中飞腾而起,径直朝着二人追赶而来。
“马兄,咱们快跑!”
二人马力极快,行不多时,便冲出大容关,闪电般疾驰数十里,却见眼前一片黄沙飞扬,正是孙青岩带着魔道众高手与北桓军马战得正酣,蔺空魂昂首探望四周,说道:“此地临近武阳川地界,想来这村子众人要往云州投奔,如此甚好,只是身后这些血鸦,甚是棘手。”
墨止猛然纵马窜出,徐浣尘等人俱是一惊,见他身入险境此刻却又无事而归,心中稍感欣慰,可随即见他脸色憔悴,一派衰败,又不免再生担忧。
墨止高喝一声,飞身跃入夔陵村队伍之中,朝着那被捆绑着的北桓佐官一把便抓了过去,那人口中正自喝骂不休,哪里料到眼前黑影一闪,墨止已来到身前,在衣领上猛地一抓,便被提在手中,他在军中乃是北桓部族阿鲁台部的红人军佐,职分不高,但颇得宠信,北桓兵马此来,便是为带回此人,如今见这人被墨止一把拎在手中,不由得各自停了刀兵,口中古古怪怪地叫嚷着,其意大概便是要墨止放下手中人质。
墨止朝着蔺空魂叫道:“老汤新药,甚是合用!”
蔺空魂听他所说,再看两边阵仗,当即领悟他便是要故技重施,以这佐官为引,让北桓与侠义盟战在一处,如此夔陵村便可借机同行,当即点头回应。
墨止目光一横,却见那血鸦先头数十只,此刻已飞抵上空,正嘶吼俯冲而下,另一旁,束羽策马奔驰,来得亦是甚快,已跃马到了十步以里,墨止朝着那北桓佐官咧嘴一乐,说道:“对不住!”抬手便将他朝着束羽一把甩了过去。
他这一甩强行催谷运功,霎时间三家玄功一齐作用,北桓佐官又如何把持?当即被他一把直如流星般甩了出去,在风中嗖嗖直响,束羽却见那一团黑影朝着自己面门就冲了过来,更不犹豫,双爪劲力足运,猛然间便朝着那团黑影正当中轰了去,触手之间,只觉得掌源一阵酸麻,不由得暗自惊叹墨止内劲竟是这般强横。
可虽是如此,墨止内劲尚不足以将他压制,随着他双爪齐拍,只听一听断骨碎筋之声爆体传来,那北桓佐官体内两股力道一同碰撞,霎时间一声惨嚎,身躯竟被打了个倒折反弯,浑身骨骼碎裂大半,登时便死于非命。
墨止一见,朝着蔺空魂一竖拇指,蔺空魂策马来到北桓军阵之前,操着北桓族语便喝道:“孛而诺哈,忒特那函,坦其奥散!”
他这叽里咕噜的话语一喊,中气十足,霎时间众人听得尽皆停手,不明所以,吴丧叫道:“蔺老鬼,你鬼叫些什么,莫非你和鞑子攀完亲戚,他们还能帮咱们不成。”
然而北桓听罢他口中话语,各自抬眼瞭望,果然瞧见束羽一把将那佐官尸体随手一甩,扔到大漠之中,不由得心中生出恼怒。
从来北桓人草原里来,大漠里去,信奉草原萨满教义,极是在意身死之后,尸体处置,总认为北桓人死后得见草原神灵,大漠英魄,若要升入仙界,则务须尸身完好以待,见到束羽爪毙佐官,将其打得浑身扭曲弯折,已是不敬,又将之抛尸荒野,各自大怒拔刀,反而弃了孙青岩等人,径直朝着束羽猛冲过去。
“好家伙,蔺老鬼你喊的什么,还真成了亲戚了!”吴丧见状,不由得大喜过望。
束羽和张仙纵带着数十名麻衣门客一同出关追击,此刻猛然间却见北桓人舍了魔道战局,反朝着自己冲杀过来,均感大惊,束羽口中高呼一声,漫天血鸦登时飞扑而下,朝着北桓军阵便发起冲击,然而北桓人自幼便是马上生长,个个弓马娴熟,此刻见这漫天飞鸦,竟全无惧色,反列成阵型,取下马弓,一齐放箭回击,此刻北桓军马早已增至四五百人,霎时间飞箭如蝗,望天齐发,血鸦虽生得凶恶,但面对北桓强弓硬弩所成箭阵,却也一时间被射住进势,空中掉落血鸦尸体倒也似乌云坠地。
黄震亨见状,心中大喜,正待出言感念墨止恩德,却猛然瞥见墨止脸色,心中一沉,来到身边,将他左腕扯过,一把搭在脉上,脸色登时大变,喝道:“不让你运功,你为何不听!”
墨止望着他,笑了笑说道:“黄先生,我自知我时日无多,以我将死残躯,换得小黄连自幼有人抚育,岂不甚好。”
黄震亨怪眼直翻,望着眼前少年,半晌,他话语如雷,沉声说道:“你要死,老夫却又不想让你死了,你且放心,老夫拼尽一生医道,也将你救回来!”
墨止惨淡一笑,说道:“黄先生,此刻你还是先带着村民快快前行,我今日是生是死,皆无足轻重,眼前百十口人命为大,轻重缓急,莫要颠倒。”
黄震亨犹豫片刻,也只得点头称是,翻身上马,催促着众人前行,此前边战边走,距离武阳川已不过咫尺,身后一片修罗场中,此刻已杀得血如井喷,飞箭如雨,血鸦如云,侠义盟与北桓军马此刻战作一团,死伤惨烈已极。
墨止纵马前奔,忽然间,肩头一阵剧痛,转头所望,竟是一只枯黄色手爪,指甲皆已深深陷入肉中,顷刻间左肩血流如注,一阵钻心剧痛袭来,耳边传来一声尖利话语:“你不是要找我报仇吗?孟展在此,你我好好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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