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帝迦在办公室里静坐了五分钟,房外便传来敲门声。 两个警备员一左一右架着修长的手臂,将青年半拖半拽地带到了房间门口。 青年身上的囚服因为鞭打变得有些破烂,材质很差的麻布料子外面沾着泥土、血液、水的混合污渍。 两名警备架着百里辛,无措地僵立在门口,甚至不敢抬头看那个高高在上的恐怖存在。 男人扫了眼神迷离的苍白青年一眼:“还愣在外面干什么,把人带进来。” 警备员犹犹豫豫架着人朝里面挪了两步,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问道:“长官,人放在哪儿?” 这可是长官的办公室,这个囚徒身上的衣服这么脏,放在哪里都脏了这间办公室。 青年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他的唇色在脸颊的红晕衬托下白得像窗外的飘落的雪。 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放床上,弄个火盆过来,医生呢?” 警备员愣了一下,但还是恭恭敬敬将人放在了那张黑色大床上,“医生已经去叫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啪啪”响起,随着脚步声的逼近,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匆匆扶着门框稳住步子,“长官,我来了,是您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军装男人朝着房间里唯一的大床随手一指,“去看看他,他生病了。” 医生原本担忧的表情僵了僵,有些诧异地看向躺在床上的身影。 因为有两个警备员的阻挡他只能隐约看到床上人的部分细节,当看清囚衣的时候他不由皱了皱眉。 犯人? 犯人怎么会出现在长官的办公室? 刚才听到警备员让自己去典狱长的办公室看病,他还以为是长官生病了。 区区一个犯人,也配躺在长官的床上? 医生很快将心底的不快压在心底,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默默给床上的病人诊断。 警备员已经在帝迦的示意下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偌大的房间里此时只剩下军装男人、医生和躺在床上眼神恍惚的青年。 此时外面的气温已经低到零下十几度,纷飞大雪从天而降,铺满了这片大地。 大雪带下来的不仅仅只有白茫茫的美景,还有极寒的温度。 警备员去而复返,按照帝迦的吩咐端来了热腾腾的火盆。 “踏踏踏”的脚步声和打开又关上的房门声过后,房间中再次恢复安静。 军装男人始终保持静坐的姿势,双腿交叠眼神审视地盯着床上的两人。 火盆中的木炭发出“噼里啪啦”和“呲呲呲”的声音,高温将木炭从漆黑变成了火红,燃烧殆尽毫无利用价值的木炭又从火红变成了一坨散碎的灰烬。 一段时间后,在床边忙忙碌碌的医生才缓缓站起来,“长官,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寒,打一针立刻见效。” “他看起来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吃饭了,这也是导致他现在这么虚弱的原因。” “长官放心,这个犯人没什么生命危险,把人送回牢房,盯着他把饭吃完,我保准他明天就好了。” 军装男人沉默不语。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边,刀刃一般目光凝视着床上的青年,目光一点一点从青年的发丝向下游离逡巡。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青年露出泛红的鞭伤上,“他的鞭伤呢?需要上药吗?” 医生愣了愣,但紧接着就立刻回答道:“可以上药,也可以不用上药。他身上已经用盐水杀过菌了,不会发炎的,顶多会留点疤。大男人嘛,留点疤没什么的。” 军装男人:“……” 医生顿了顿,继续道:“再说,这个人我知道,是那个偷了太阳之吻王冠的盗贼吧?这样的重罪,绝对是死刑,既然是快死的人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只要吊着一口气就行。” “你话太多了,”男人眼底闪过不悦,“你真的觉得他的命不值钱?太阳之吻失踪的事情让女王勃然大怒,他是唯一能找到太阳之吻的线索,如果他死了,我们都得受罚。不管是退烧药还是治疗伤疤,你都要好好给他治。” 一股寒意从医生的背脊陡然升起,他身体猛然一僵,“我,我明白了长官,是属下愚钝,我现在就给他处理伤口。” 医生给青年打了一针退烧药,又从工具箱中拿出剪刀对准青年的衣物。 他小心翼翼将青年的伤口周围的衣服剪碎,剪口几道口子后发现衣服里面还有伤口,索性直接操着剪刀将本就破烂的囚衣全都剪碎,将青年的上身露了出来。 光洁的身体上遍布着纵横交错的红色鞭痕。 乳胶手套挤出了药膏放在指尖,在青年的伤口上不断游离涂抹。 冰凉的药膏刺痛着青年的神经,半昏半醒的青年不由发出本能的轻哼,一张破碎的脸上五官也跟着皱了起来。 看起来又虚弱又可怜。 像座高峰一般伫立在床边的男人眼底晦暗难测,目光冷肃地注视着医生的手。 无法忽视的视线追逐着自己的手指,医生心中难掩紧张,手中忽然一个用力重重按在青年的伤口上,青年顿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凄厉低吟。 手腕倏然被钳子一般厚重的力道握住,军装男人冷冷道:“把药膏留下,你先出去。” 强大的压力陡然袭来,医生手一抖,放在床边的金属托盘“啪”的一声被他不小心打翻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医生脸色苍白地仰视着上方的男人:“长,长官,抱歉。” 男人松开医生的手腕:“毛毛躁躁,把东西收拾好。” 医生瑟缩着脖子,认命地低头收拾滚落到地上的工具,等到他再抬头的时候竟发现男人已经坐到了床边将药膏拿到手里,看样子似乎是准备给青年上药。 医生一惊,赶紧恭敬道:“长官,还是我来吧。他一个肮脏的囚犯,能躺在您休息的床上已经是您赏赐给他的莫大殊荣,他怎么配您亲自上药?” “我不给他上药难道还要你毛毛躁躁继续加重这个重要人犯的病情?我说过了,他是唯一找到太阳之吻的线索,我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好好活着,我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人犯交给业务不精的你手里,懂吗?懂了的话现在就给我退下。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医生咬了咬牙,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弯腰敬畏道:“长官,那我告退。” 房间门打开又关上,此时房间中只剩下了一身黑衣的军装男人和床上虚弱的青年。 男人没什么感情地扫了百里辛一眼,几秒后才脱下皮质手套,走进了一旁的房间里。 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一直虚弱的青年慢慢睁开了眼。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刚才的混沌和虚弱。 哗哗水声从旁边的小房间里传来。 百里辛趁着男人离开的空隙默默打量着这个房间。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