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却明白,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场狂风暴雨。 * 许之洐在长安城郊有一处私宅,旁人大多不知。他如今滞留长安,便在此处落脚。 宅子不大,两进两出,侍奉的人也不多。景色倒是极好,院中栽了一棵朝天辛夷树,这时节开的正盛。看样子,已生长十几年有余。适逢春日,红花疏影,亭亭如盖。夭夭灼灼一片,煞是好看,倒遮住了半方院子。 她一路低着头,唯有路过辛夷树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许之洐进了主屋,伯嬴便关了门,留在门外听候吩咐。 屋内充盈着辛夷味,许之洐卸掉佩剑,又随手扔掉袍子,便在那雕花长榻上倚靠下了。他大概也累了,没去管她,阖上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到一炷香时间,他似乎睡着了。 听见轻微均匀的呼吸声,姜姒这才抬头看他。他不过一身简单的暗红色袍子,静静地闭着眼睛,仿若有些疲惫。撇开他的狠辣暴戾,单说他的身形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此时他只是一个人睡在那里,没有护卫亲兵跟随,身边也没有一个侍婢伺候。没有阴谋也没有算计,整个人反而柔和了下来。 窗外吹进一丝凉风,他微微动了动,宛然怕冷。这样远远看着他,不见那邪佞暴戾的眸子,倒没有那般害怕了,反而感到一种寂寥。 姜姒不免打量起这间屋子,室内寡素,除了案上燃着杜衡的熏炉,没什么陈列。地面暖暖的,她赤足立在那里许久,不敢随意乱动。生怕将他吵醒了,他再为难她。 许之洐没有醒来,姜姒便一个人站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朝窗外看去,那一树辛夷花在暮色中不住地摇晃了起来,摇下许多落花。 原来起风了。 因室内很静,硕大的辛夷花嗖嗖坠谢,“啪嗒啪嗒”轻轻砸在地面上,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落日熔金,余霞酿月,云倦瓦凉。在这样温和宁静的暮春傍晚,姜姒的心便慢慢平静下来。轻轻一动,腿脚已是酸麻的厉害。她缓了好一会儿,兀然松弛下来,困意便铺天盖地地袭来。 至月华倾泻时,她已是疲乏极了。实在支撑不住,便蜷在一侧,昏昏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何时,忽听身边有脚步声走动。因在许之洐榻旁,故而她睡的很不踏实,此时闻声便陡然醒来。 烛枯人寂。 许之洐正蹲在她身前,持一柄白烛细细看她。 她睡的迷糊,昏暗的烛光下恍若看见许鹤仪一般。他们是兄弟,相貌亦有五六分相似。何况他棱角分明的脸在暖黄的烛光下显得有几分柔和。姜姒一时晃了神,数日来的委屈使她眸中的泪夺眶而出。她撑起身来便抱住他,随即喃喃叫道,“大公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