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禅房花木深-《南祁风华录》


    第(2/3)页

    “母亲我错了。”夏侯纾赶紧耷拉着脑袋作反思状。

    “你……”钟玉卿欲言又止,最后深深叹息一声。

    钟玉卿审视般打量着夏侯纾,见她低眉顺目地站在那儿等候着训斥,面色逐渐缓和了下来。大概觉得女儿去看那些无聊的鱼龟打架总比到处惹是生非得强,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留下一声叹息。

    身为母亲,钟玉卿非常清楚夏侯纾的性情,也常常为她担忧。夏侯纾虽然是个女儿身,却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并不比养男孩省心。平日里胡闹犯了错,没被抓住她的把柄也就罢了,一旦被抓个正着,她认错速度比谁都快,态度比谁都好,但下次还是会继续犯,只不过会更精明一些罢了。

    身为一家主母,钟玉卿平时要操劳越国公府内宅的大小事务,管着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已是心力交瘁。长子的离世更是成了压在她心里的一块巨石,让她久久不能释怀,时常觉得力不从心。而夏侯纾小时候没能养在自己身边,性子难免就散漫和任性了些,她能理解,也觉得很愧疚,所以只要夏侯纾的行端举止不过分,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的情形不一样了,夏侯纾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

    要不是一个月前夏侯纾跟钟绿芙吵那一架,她都疏忽了,女儿早已过了及笄,该是议亲的时候了。可这权贵遍地的京城,谁又能成为真心爱护和陪伴女儿后半生的那个人呢?

    夏侯纾自然是没法知道母亲的担忧,她只是敏锐的察觉到母亲并不打算与她计较,不过是一时生气骂她两句罢了,也就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她身上有伤,母亲人在这里,多少还是有败露的危险。

    她暗自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委婉地请母亲离开。

    她琢磨了半晌,突然想起下午求的那支无字佛签,便借机转移话题,问道:“母亲,您下午去见了智空大师,大师他可还好?我听寺里的僧人说,智空大师近一年来都不怎么见客。”

    钟玉卿心里装着事,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智空大师年事已高,身体状况自然是不及从前了。”

    见母亲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了,夏侯纾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说:“智空大师乃得道高僧,想来定有佛祖庇佑,必会福寿延绵。母亲常说智空大师聪慧过人,深谙佛法,肯定比我们中午遇到了那位解签和尚厉害,不知智空大师是否已经解出那支无字签来了?”

    钟玉卿听到“无字签”三个字后突然脸色大变,声音沉闷地说:“纾儿,你既然不信这些,今日就当不曾求过什么签,日后也不要再问了。”

    “这是为何?”见母亲如此大的反应,夏侯纾不禁心生好奇,“是佛签的寓意不好吗?”

    夏侯纾倒不是在乎那支无字签代表什么意思,毕竟是好是坏全凭别人胡诌,而是想知道母亲这般惆怅的原因。

    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有失分寸,夏侯纾忙又宽慰道:“神佛之言最是虚无,信则有,不信则无。佛签亦是如此。如若寓意好,的确能鼓舞人心,与人慰藉;可若是寓意不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信了,岂不是给自己添堵?反正我是不信的,母亲也不必介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