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讲道理-《剑开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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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不敢?”

    剑无求不过冷冷三个字,说镇住场面不至于,却也让那怒气冲冲而来的中年男子骑虎难下。

    面前邋遢鸡窝狐裘老头儿古井无波,慵懒至极,便是连手中盛满米酒的酒杯都踉踉跄跄,不会有人怀疑这老头儿不说什么绝世高手,恐怕就是拎着剑耍一通都费劲儿。

    中年男人冷笑不已,随手一拍,拍起那桌上南海毛竹所制成的筷子三五支,随后便如同拈花一般随意取其中之一朝狐裘老头儿手中酒杯掷去,筷子非暗器,落在这中年男子手中却比暗器来的更加厉害,直洞穿陶瓷酒杯从狐裘老头儿手中脱手而出,又险之又险从剑无求耳旁穿过,稳稳钉在门框之上,杯中米酒竟是丝毫不洒。

    这等对力道控制的厉害手段,便是连独臂老剑神都眯了眯眼。

    “好手段。”

    司马云大笑着拍拍手。

    “久闻公孙家三技,拈花把酒问青天乃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厉害功夫,从前还不明觉厉,直到方才看阁下露了这么一手才不得不感慨,蓬莱公孙果然名不虚传。”

    那中年男子并不理会司马云。反而侧脸看向好比才高中了状元郎随后又被通知科考舞弊撤销状元郎一般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剑无求。

    “年轻人,我已打落这老头儿手中酒杯,你又如何?”

    年轻人?剑无求蹭困在无底深渊多年,虽面目年轻,但其实已至不惑之年,眼前这公孙家男子虽年长,但其实不过也最多天命之年而已,如此一个不过比自己大十来岁的男人称自己为年轻人,剑无求当真好生不爽,他冷笑道。

    “小子,方才要不是我家酒老爷子这么远从中土坐船而来有些晕船,就凭你这什么拈花指就想打落他的酒杯?老子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家两位老爷子随便一位发起怒来都能让你公孙一脉吃不了兜着走,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赶紧恭恭敬敬的给我家老爷子重新满上一杯酒,待会儿老爷子怒气消了说不定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当真是笑煞我也。”

    男子不怒反笑。

    “我今天就要拿你第一个开刀,将这大言不惭的中土狗给我抓起来,五马分尸。”

    男子虽笑,但一句五马分尸早已将其彻底出卖,剑无求冷眼相对。

    “兄弟们,老子才醒过来不久,实力还未完全恢复,要是遇见个有什么不测,你们还得赶紧出手拉我一把才成啊。”

    老黄深会其意,大半年的交情再加之姜家地牢被困之情,剑无求很快便明白这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眨眨眼,剑无求出手,对上这公孙家的几十走狗全然不惧,说到底还是不愿意做出对不起渔村老丈恩惠之事情,要打就出去打,去海边打,以解决不久前在三艘铁黎木大船船底所受的窝囊气。

    公孙家来人十之去三四,余下六七便紧盯着司马云等人不放。

    “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司马云从来不喜欢。”

    司马云说。

    “我一向主张咱们能和谈的事情就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打打杀杀的事情,在我看来,从来都只是莽夫做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觉得咱们大家最好还是不要动武的好。”

    “你说不动武就不动武?你们害我公孙家一百零八条人命,毁我三艘大船,你觉得这种事情说算了就算了?”

    “咱们提前可得说好,我跟我的朋友们前来南海办事情,是你公孙家拦我们在先,毕竟就像我说的,南海说到底还是属于北魏国土,你公孙家最多不过算是南海土著罢了,无任何朝廷下发让你公孙家执掌蓬莱的文书,更无百姓认可,阁下觉得你哪儿来的自信认为这蓬莱之地是你们的?不让我等登岛便罢了,现在你们公孙家自不量力死了一百多人还把账赖到我们身上来了,恕我直言,难不成我去嫖你家老婆得了花柳病还应该告你老婆没提前告诉我不成?”

    满堂忍俊不禁,到底还是没人敢在这剑拔弩张时候笑出声来。

    “找死。”

    拈花一指再出,只是再无之前效果,那支如离弦之箭筷子在近司马云双目之前被司马云单手食指中指一起夹住再进不得半分。

    “一种武功使第一次的确有让人惊艳之感觉,倘若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再使第二次,那就有些丢人现眼了,你公孙家拈花指虽是绝学,倒也并算不上什么不传之秘,若能领悟其中内劲分寸以及手法,想学会其实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司马云应声折断那支筷子。

    “本来想跟阁下好好坐下来谈谈,免了许多刀兵相见,既然阁下如此不识抬举,那就打吧,我倒要看看你公孙家还能有多少个一百零八禁得起你们这般折腾。”

    司马云说要打,自然是有人再也按捺不住,这其中以公孙家的人占大半,其次便是脾气并不见得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暴躁的天刀王木生,两个和尚不出手,倒是老黄出了剑,只不过对上这些公孙家的虾兵蟹将只用了一剑而已。

    司马云一招制服公孙家中年男子。

    “我猜不久之前狼狈回你飞来峰的那小子肯定没告诉过你我们这群人不好惹,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自大就你一个人带着这么群幺蛾子来找我们麻烦对不对?那个小子跟你关系应该不怎么好,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现在,由你开道,带我们去你飞来峰千寻塔,我正好想去看看这千寻塔是不是真能与摘星楼遥遥相对。”

    “你这么做肯定会后悔。”

    “是吧,可能会后悔,不过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我能怎么办呢?难道任凭你们拿捏?不好意思,那我可能真做不出来。”

    公孙家第二次来人,同样与先前一般气势汹汹而来,灰头土脸回去,唯一区别大概也就是这一波不曾死人罢了,到底谁都晓得人若是这样再让公孙家死上一些人,恐怕立马便会变成不死不休局面。

    渔村老丈一副苦瓜脸,心道不是已经说好今日里好生休息,待到明日一早便离开蓬莱?眼下再生出这种乱子,恐怕不说明日一早离开蓬莱,便是今夜里安安分分过去都成了问题。

    不得不说司马云虽行事不乏手段,但好歹也算是足够仁义,临别之时更是不忘让这转瞬之间成为阶下囚的公孙家男子放下话以后不得找渔村麻烦,否则其妻子定会给他带上一顶天大的绿帽子。

    从渔村踏上那远远便能看见的蓬莱第一峰还需要不少距离,登飞来峰的路不好走。旅途险峻,这时候众人也才明白这中年男子并非从飞来峰上下来专门寻仇,而是恰好知道了黄昏时候的事情专程从别处赶来,他是公孙家第八代庶出,名公孙止,司马云还因此戏称道,天下着急求财求色的人都有,还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着急忙慌来求丢人。

    公孙止欲言又止,司马云便好整以暇道。

    “公孙兄莫不是要劝我们赶紧放开你跟在你屁股后面登山?这样一来上了飞来峰你还有可能帮我们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死个痛快?”

    公孙止有千言万语,到底最终还是被司马云这一句话给全部憋回到了肚子去,倘若世上真有哑巴吃黄连的事情,想必今天就恰好扔到他公孙止头上来了,司马云到底还算客气,只擒住了公孙止一人,其余人皆可自由行动,只是制服了最厉害最有地位那一个,其他人也定不会轻举妄动。

    “你入魔的恢复时间越来越短。”

    司马云不再理会公孙止,而看向方才一战中并未吃多少亏的剑无求。

    “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每入魔一次,定伤五脏六腑一分,而今恢复速度如此之快,想必五脏六腑早已是五劳七伤。”

    “管他的,只要还有一条命不至于现在就死便好,就算要死,最起码也要让我看到了你小子的计划实现了才行,在那之前,我肯定不会死的。”

    剑无求差不多是司马云这些年来最为毫不费力便搞定的一个人,只不过轻描淡写一句话,甚至可以说是主动送上门来,虽如此,缺并无一人将剑无求视为外人,只不过有时候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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