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夏云卿仰天长叹一声,气得身子微微发抖,失声悲吼着:「皇上要留我,你们要赶我!我现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得!你们到底要我怎样才能满意啊!要不你一刀杀了我,这样就一了百了!这样,平阳侯的案子没人追,首辅之位也拱手相让了!」说着,他圆撑双目瞪着刘炳文,眼眶却微微泛红。 吓破了胆的刘炳文杵在原地,惊魂未定地看着他,虽然脸都吓白了,却 还是大呼小叫道:「夏云卿!你……你休要威胁老夫!这满朝文武都怕你这个硬骨头,偏偏老夫可不怕你!你……你有本事,就当着老夫的面抹脖子!老夫就敬你是条汉子!」 「刘大人!你怎能如此说话!」满庭芳听到这话猛吃一惊,立刻怒瞪着刘炳文,厉声喝止。 随即,他一步抢上前去,一把握住夏云卿手中的剑柄,惊呼道:「首辅大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皇上已经下旨驳回您丁忧的请求了,现在谁也更改不了这个事实。你若此时做出这等傻事,就是在表示你抗旨不尊,对皇上的处决不满,那你的家人也会跟着遭殃的啊!」 说罢,他严肃地瞥了刘炳文一眼,沉声道:「刘大人,你们都是朝中重臣、国之栋梁,今日这事再闹下去,若被陛下知道了,可就不好收场了!你逼死了一个首辅大人,那您的儿子、女儿,可就是大祸临头!您别忘了,皇上的圣旨可是不会轻易收回的!」 他的话骂醒了刘炳文,他呆立在原地,心中又是惊吓又是不甘,竟双膝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只听「哐当」一声,夏云卿手中的利刃落地,他虽是要强却也支持不住,重重跌坐在蒲团之上,心中又是气闷又是恼怒,竟忍不住仰天悲呼: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我夏云卿十二岁参加童试,十九岁乡试成为举人,同年就入选庶吉士,在仕途上老夫是一步一个脚印。升为首辅之时,满朝文武日日登门想要讨好拉拢,可老夫既不阿谀奉承,也不拉帮结派。从政以来,老夫一心只想为百姓做事,为天下做事而已。如此兢兢业业、大公无私,怎么就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呢!」 满庭芳听到这话,心中颇有感触。 他向夏云卿抱拳拱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首辅大人不要灰心,也不可轻易放弃!您要走的路,显然是一条孤独而辛苦的路。可这条路若是走到底,一定是满园花香、硕果累累。您不是第一个要走这条路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人!」 说罢,他走到刘炳文身旁,俯身将他小心地扶起,轻声劝道:「刘国仗,首辅大人刚失去了父亲正在悲痛中,你就少说两句吧!现在事实已定,咱们赶紧离去吧,不要再打扰他了!」 刘炳文晃晃悠悠站起了身子,不甘心地看了夏云卿一眼,才拉着满庭芳夺门而出。二人直到离开夏府,心中的惊吓才微微退去,刘炳文赫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早被汗水打透,便连忙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满庭芳见他惊魂未定的狼狈样子,也顾不得给自己擦汗,连忙拿出帕子递给他,轻声道:「刘大人,擦擦汗吧!」 刘炳文白了他一眼,一把拿过帕子擦了擦额头,怒道:「我说满庭芳,你到底是哪一头的?怎么一会儿向着我说话,一会儿向着夏云卿说话?人人说你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笑面虎,如今老夫可真是领教了你的本事!」 满庭芳无奈地苦笑道:「刘大人可别挖苦我了!你们方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争吵,可真是难为死我了。我是怎么劝都不合适,想拉谁都不够分量!我甚至都想抢过刀来,自己抹脖子算了。 哎,我满庭芳在朝中,既没有夏云卿的威信和才智,又没有您刘国仗的家世背景,更不像王肃那般会讨得圣心。我如履薄冰,一步一个脚印才走到今日,不过是想图个安稳度日罢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