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陛下!”刘炳文自知说不过他,便“噗通”一声跪在渝帝面前,痛心疾首道:“平阳侯贵为皇亲国戚!他家有良田万顷、金银无数,又怎会贪图那区区百亩良田而以身犯险呢?还望陛下详查此事,还他们父子二人一个清白!” 夏云卿听到这话,即刻仰天大笑道:“平阳侯犯下如此重罪,刘大人还在强词夺理,竟连他占了多少田地、贪污了多少银两都清清楚楚。看来,刘大人和平阳侯交情匪浅啊!只是不知,平阳侯从百姓手中抢夺过来的财富,分给刘大人多少,能让你如此为他拼命?” 刘炳文气得火冒三丈,眼睛瞪得如铜铃般,鼻子也气歪了。他转头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吏部尚书王肃,不停地使眼色,催促他站出来帮自己说话。可王肃却低垂着眼眸,对他的眼色视而不见。 龙椅上的天子托着腮看他们争论,既不阻止,也不表态,脸上似笑非笑、神情莫测。 首辅夏云卿昂然看着身旁的百官,大有一副“谁敢出列反驳,就直接灭了他”的架势! 百官均知这件事的厉害,既不敢仗义执言,也不敢强词夺理,唯有静静观望。 没料到,竟有一人突然走出列,不疾不徐地说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众人惊愕地看着这个八字眉、杏子眼,五十岁上下,态度谦卑的刑部侍郎顾之礼,听他缓缓说道:“微臣以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平阳侯定是受奸人唆使,一时糊涂才做下错事,实在不该受到重罚!微臣以为,理应查明真相后,从轻发落!” 刘炳文眯着眼打量着这个,平日里鲜有交道的刑部侍郎顾之礼,觉得他不但有些脑子,还颇有胆识,不禁心生好感! 夏云卿立刻将矛头指向顾之礼:“顾大人怕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吧!这奏折上桩桩件件,哪一条是一时糊涂犯下的?” 顾之礼也不恼,只垂眸敛眉道:“微臣以为,是平阳侯受人唆使,一时糊涂侵占了别人的田地,失手误伤了人命。不如就多罚他些银两,偿还给那些百姓以示安慰。毕竟他是皇亲国戚,又已是耄耋之年,实在不必过于苛责!” 夏云卿突然冷冷一笑,阴阳怪气地问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一个犯下滔天恶行的罪犯,竟罚些银两就解决了?那明日老夫命人去侵占你的宅子、打死你的亲眷,再给你点银子予以安抚。顾大人觉得可好啊?” 顾之礼被辩驳得一时无言可答,只好转头看向礼部尚书。 刘炳文当即会意,瞪着夏首辅怒喝道:“我说夏大人!老夫乃是当今国丈!连陛下都会给老夫三分薄面,你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内阁首辅,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口出狂言、目中无人,你究竟将皇室的威严置于何处?” 随即,他立刻看向渝帝,义愤填膺地说道:“陛下,夏首辅字字句句针对平阳侯,半句解释也听不进去。依臣所见,想必夏首辅对平阳侯父子心生怨恨已久,怕是此次这封奏折就是他授意的!” 夏云卿也不恼,只剜了他一眼,正色道:“皇亲国戚又如何?历史上那么多朝代灭亡,都是因为庙堂之上,多是像你这样的朽木为官,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虽然皇上富有天下,却别忘了:百姓即天下!若最后百姓们反了,皇上没有天下了,我们还有官做吗?”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夏云卿一向以彪悍著称,最擅于纵横议论,并从无对手!他向来是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骂一双!他常用最文明的方式,将对手骂得狗血淋头! 在场的官员尽皆失色,就连嚣张跋扈的刘炳文也终是无言以。渝帝本来一直在旁静听,始终一言不发。此时,他竟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