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浑圆内丹悬于丹田之内,隐约间,有上古妖虎吼坠星辰,有凶罴动荡山岳,魔猿咆哮空谷等等异象浮现,交融入丹田之中。 锻体四境,武道通玄意,水到渠成。 大多数武道玄意,皆与自身锻体法门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所谓的玄意,其实便是法门精髓的领悟,领悟精髓,气血运转间,可迸发出玄奇异象。 类似气血蒸腾时所形成的类似海市蜃楼般的幻象。 这便是武道通玄意,虽是幻像,可在战斗过程中,若是加持于攻伐中,可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安乐修《古妖五禽经》,如今自然领悟的武道玄意,便是古妖五禽,将五禽异象融于丹田之内。 在这一刻,安乐的锻体修为得【无畏心】道果反馈,一股清气蔓延浑身,彻底的冲破了阻隔,领悟武道玄意,踏足锻体第四境! 至于炼神境界,因为刚凝聚元神不久,清气的反馈,虽然让他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但想要冲击炼神坐忘,还是差挺多。 不过,安乐的元神在清气反馈下,壮大许多,端坐心剑剑胚之上,宛若一尊真正的神灵盘踞。 心神微动。 青山与墨池自秦千秋的尸体上掠起,回归他的身边。 剑身轻颤,抖去其上沾染的鲜血,安乐将二剑别在腰间,发丝与白衣在高楼之上的疾风中,猎猎作响。 望湖楼中,王勤河躺倒在地,怔然的看着毫不犹豫破开了金刚钟,杀死秦千秋的安乐。 这一刻,一股寒意自王勤河心头涌起,当然,更多的还是一股悲凉,望着好友身死于侧畔,心神遭受极其强烈的冲击。 他仍旧不理解安乐为什么一定执意要杀秦千秋。 杀了秦千秋,等于彻底惹怒秦相,到时候秦相怒火,定会如山崩地裂,尽管安乐背后有人,可定然无法时时刻刻保护着他。 以秦相的手段,安乐最终会被弄死。 林府与秦相府的矛盾,便是因为秦相府大公子的死,如今,安乐又杀了秦相最喜爱的孩子。 这个仇怨,是彻底无法善了。 如今的安乐,在秦相面前,太过渺小,秦相府的力量,大到安乐不可想象,偌大临安城,多少达官显贵,多少权贵皆与秦相有所势力上的纠缠。 文院、武庙之内,俱是有秦相的人。 安乐兴许从今日起,便将在临安寸步难行。 不,杀了秦千秋,安乐甚至没有明天了…… 林府花解冰保不住安乐的。 “你为何一定要杀?”王勤河看着那佩剑伫立望湖楼上的安乐,问道。 安乐并未扭头看他,却淡淡回道:“正如我与你所说的那般,为心中一股意气。” “是秦千秋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我只是回应他一次而已,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既然选择杀我,难道就没有想过会付出代价吗?” “你说,若我被秦千秋所杀,大赵的律法会为我而惩罚秦千秋,让其为我偿命吗?大抵是不会的,因为他是权贵,他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他有着常人难以想象与企及的地位与身份。” “杀了我,或许会遭遇些麻烦,会付出很多代价,但秦千秋不会死,秦相会保护他,护住他的命。” “尽管付出很大的代价,可那些代价于权贵们而言……只需要花费些时间便能重新聚敛。” “所以,你觉得公平吗?我意能平吗?” “因此我不去想什么利弊的权衡,不去想杀死秦千秋之后,所将面临的风雨与风暴。” “我只求一口意气通顺,念头通达。” 安乐说完,便不再言语,一步踏出,身躯骤然自望湖楼上往下飞速坠下。 当临近地面时,心神涌荡,于周身环绕,缓缓的止住下坠身形,平稳落地。 腰间佩剑,安乐看了一眼那穹天之上悬浮的一道又一道强者心神,面容上毫无情绪波动。 李幼安端坐虚空,腿上横着一柄星光烂漫的千百怒,望着少年意气风发,豪气、意气与浩然剑气像是煌煌如烈日般璀璨,唇角亦是不自禁的挂起一抹欣赏的笑意。 在他眼中,秦千秋根本算不得什么,哪怕是秦相子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仗着家世嚣张的无用小辈罢了。 可安乐不一样,安乐今日这一剑落下,杀了秦千秋,杀出个念头通达,这等魄力与豪气,让李幼安亦是不得不动容。 那股不低眉折腰的品性,的确是与青山契合,难怪能承青山青睐。 这一日,他李幼安出剑拦阻,的确不曾浪费了心意。 漫天文散官漂浮于半空中的元神,则是微微颤栗,秦千秋死了。 此子当真于众目睽睽之下,破了金刚钟,杀了秦千秋。 将秦相最宠爱的子嗣杀死! 这一刻,整个临安怕是都要不安生。 安乐伫立在望湖楼下,白衣翩然,面朝西湖方向,面色淡然如水。 一尊又一尊文散官的元神未曾退去,一个个凶戾怒目盯着安乐,在他们看来,安乐杀了法空和尚泄了愤便足以,根本没必要杀秦千秋。 这已经不仅仅是意气用事了,更是一种不计后果的莽撞! 秦千秋一死,安乐也注定难活! 秦相府上空。 太庙老人赵黄庭陡然大笑起来,持着竹枝瞬息掠走,只留下了因为秦千秋身死,而陷入一片寂静的秦相府邸。 秦相府内,诸多幕僚强者的元神震动,低沉的气氛在弥漫,心神交织,愤怒蓄动,如夏日低沉暮云,积蓄雷霆与暴雨! …… …… 林府,清风苑。 林四爷正在画马,描摹的正是安乐所画的墨图奔马,虽然画的不好看,甚至不太像,可笔墨之间,亦是有一股久违的意气缓缓呈现。 他看到了那股从望湖楼中迸发而起,冲入云霄,搅动暮云的豪气。 唇角微微翘起,像是久违的,枯寂的心,在这一刻,沐浴春雨,焕发出重新的生机,长出绿叶嫩芽,迎来新的春天。 不再画马,林四爷穿着素衣,行至屋内一隅,取出了一把柴刀,他坐在池边,对着一块磨刀石,开始磨柴刀。 太久未曾挥舞了,这把柴刀兴许生了些锈,磨损了锋锐,他需要重新将柴刀磨到锐利,让这个偌大的临安,再见一见他林四爷的刀。 这位元蒙驸马爷的刀。 嘎吱嘎吱的清冽磨刀声,响彻在整个清风苑内,伴随着还有欢快的心境与雀跃的欢喜。 杀秦相的儿子,果真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磨刀结束,林四爷看了一眼他描摹的野马,一股不羁,一股放肆骤然自体内生出。 大笑一声,拎着柴刀,迈出一步。 只是一步,便悍然出了林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