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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九州吃了一口，陷入沉思，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以前活得特别窝囊，每天风里雨里，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连房租都交不起，被老板骂，被客户骂，被亲朋好友看不起，仿佛没钱没势你就不配有亲人，不配有朋友，每个人都是大爷，只有你自己是孙子。”

    “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但你想要的就是尊严。”

    李九州觉得眼前这个人还算懂自己，继续问道：“那如果为了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是不是很卑鄙？”

    “人呐，一旦你功成名就，你那些龌龊事，也自然没人记得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里要活得踏实。”

    李九州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几口吃完肉，看着一群将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已喝得东倒西歪，相互搀扶，一面印着“朔方”的军旗在夜风中摇摇欲倒。

    李九州于是起身举碗，大喊一声：“众兄弟辛苦，干！”

    声音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贯彻山谷，李九州仰头一饮而尽，高声说道：“将士在外打仗，为了什么，说是为了保家卫国，太假，咱们舍家舍业，驻守这边关之地，就是为了钱。”

    说罢将碗重重摔在地上，“如今有人擅自克扣军饷，我既然任了朔方节度使，便趁着大伙都在，给大家一个交代，来人，将支度使带来。”

    支度使，是地方上掌管钱粮的官员。

    盛唐时期唐王朝军事制度改革，府兵制改为募兵制，把地方节度使常态化，当地的支度使一般都由节度使兼任。

    朔方节度使一直是李林甫，不能直接管理，支度使一职便独立了出来。

    李九州来之前做足了功课，知道朔方的支度使是杨国忠安排的。

    “按照军令，擅自克扣军饷者，当斩！”几个人将支度使带到，李九州一声令下，所有人的酒都醒了。

    主持军费开支的支度使，堂堂四品官员，他李九州真敢说杀就杀？

    张老头也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招，虽说是大快人心，是安抚军心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但是却又担心会引起恐慌。

    所有醉了的，没醉的，在场的，远处观望的，都将目光看向了李九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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