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撕心裂肺的坚守 第2章、月光下的私密-《铁路式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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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蹲守了快五个小时,也没等到盗窃犯来取赃物。

    这是刘守成发现的案子,单指导员在派出所坐镇,现场指挥权自然就落在刘守成手里。

    “撤吧。”刘守成一声令下,来临时帮忙的公安,回派出所换好衣服,各自回家了。

    按惯例,这些被发现的王八铁,需要运回派出所过称,按重量定价值,为这起盗窃案定性。

    值夜班的公安只有两人,人家还要去到达场巡视,其他人都是临时过来帮忙的。

    刘守成虽满心反感,一千多斤的王八铁,只能由他和小黄往回运。刘守成高血压,他又不能让小黄一个人连搬带推。

    “打草搂兔子去。”刘守成想到一个好办法,小黄一听自然高兴。

    两人把手推车送到编组场驼峰调车楼下面。

    他俩先耐着性子抽了几根烟,等到喇叭里传来要调车编组的通知了,才不紧不慢走上驼峰,顺着探照灯光看去,三三两两的小毛贼们,正从货车上往下扔废铁。

    这帮小毛贼,大多数都是我们前文说过的盲流子,当时还有人给这忙毛贼起了一个绰号,叫铁道游击队。

    这帮贼个个日伏夜出,跟铁路公安周旋。

    他们有一个特点,只偷零星少量的废钢铁,不敢偷成品钢材。即使被抓,只被留在派出所办班学习,帮派出所打扫卫生,干些零杂活。

    只有那些屡教不改,接连被抓的小毛贼,才有可能被送往拘留所。少则关上一周,最多不超过半个月,就被释放了。

    刘守成抓小毛贼,不用追,不用喊,只要用手电一照,就能喊出对方的名字,对方便乖乖地跳下车,或打消逃跑的想法,肩扛手搬刚刚得手的废铁,跟在铁路公安身后,回派出所报到去。

    他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铁路公安基本上都能找到他们的临时住处,想跑,除非从此摆手,不再吃这碗饭了。

    今晚刘守成二人抓了四个小毛贼,两个熟面孔,两个生面孔,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老娘们儿。

    你没看错,确实都是女的。

    那些男的都是鸡贼,他们老远的就能辨认出化了妆的公安,早早地就跑没影了。他们若被公安抓了去,轻的挨一顿打,重的就被送进劳改队,劳动教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押上四个老娘们儿,拉上手推车,来到编组场外的土坑旁,让一个老娘们负责把住车把,另外三个老娘们跳下土坑去装王八铁。

    奇迹出现了。

    一小时前还在坑里的赃物,就在刘守成他们回派出所取手推车,抓小毛贼的这段时间里,一千多斤王八铁不翼而飞了。

    刘守成跟周志强一样,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说白了就是虚荣心极强。不然,他也不会下了白班,还留在编组场抓盗窃犯。

    他想着盼着要破一桩大案,终于有案子发生了,他又兴师动众蹲坑抓捕,结果,没抓着现行,反倒让人家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一千多斤王八铁运走了。

    刘守成脑袋“嗡”地一下,站在那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一头栽进坑里。

    人们七手八脚把他抬到手推车上,要送他回派出所。

    乡村土道上,刘守成躺在手推车上,双目紧闭苦苦思索着。

    可以肯定一点,在派出所公安蹲坑的时候,胆大妄为的盗贼就出现了,他们发现有公安蹲守,便按兵不动,等公安都撤了,他们才再次动手,运走了赃物。

    这是谁吃了雄心,吞了豹子胆,跟公安捉迷藏。

    刘守成认定,这是一伙非常熟悉铁路派出所活动规律的人,公安几点下现场巡查,怎样布控抓盗贼,他都了如指掌。

    最让刘守成咽不下这口恶气的,是盗贼竟然把一千多斤的王八铁运走了。

    刘守成突然坐起来,指挥几个老娘们拉着他,把附近几家废品收购站都走了一遍,没找到一块王八铁。

    刘守成顿时打起了精神,他让几个老娘们,把他们自己偷的铁装进手推车,送到派出所,勒令她们明天早晨来派出所办班,谁敢不来,后果自负。

    打发走几个小毛贼,刘守成特意吃了两片降压药,约摸药劲上来了,他头不晕了,眼也不花了,又找出一根小手指粗细的绳子,揣进怀了,叫上小郑说:“跟我端他老窝去。”

    今天最后一钩车,是给货场送三十辆空敞车。

    周铁民挂断调车区长的电话,不见了大牛和二国。

    他俩刚才还坐在门口的遮阳棚下扯闲皮儿,这会儿跑哪去了。

    按调车组的惯例,这边调车长接到调车区长的调车计划,那边连接员就该去编组场遛钩了。

    周铁民以为大牛和二国去编组场遛钩了。

    他一路小跑到三调机车,把调车命令交给蒸汽机车司机,然后跳上机车前踏板,听到机车一声汽笛响,又看见百米以外的扳道员,挥动起绿色信号旗,他便挥动起绿色信号旗,给调车机发出开车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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