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本座偷亲了回来-《宠徒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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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冉重新点燃灯烛,直起身,从榻边勾来一团干净的棉线团子,一圈圈往纤细修长的手指交错缠绕,一圈接着一圈,用了很大的力,指尖泛白,待到麻痹,舍得一般松开了手。

    盯着死血的手有血液流过,习惯性蜷缩手指的动作惹人心疼。

    屋门叩响几声。

    “笃笃”

    安静得连虫子声都听得见的夜幕里,不显突兀。

    “师尊?”叶沉高高的影子投映在门扉糊纸上,他没进来,踌躇地站在外边。

    “嗯,何事?”从冉应了声,将棉线绕在食指前端,咬断长线,在最后一个结收束干净。

    “我这儿有药油,想来给师尊用些。”

    未经允许,叶沉擅自推门。

    屋门吱呀一声。

    从冉翘起的指上勾着一根棉线绳,绳子的末端系在胸前,中间挂着个类似银针的器物。猩红血色掺杂了浓墨的黑,正顺着“银针”往下淌。

    “滴滴答答——”

    她刚要拒绝,厉声驱赶叶沉,却在抬眸看到他的时候停住了。

    山风鬼哭狼嚎,凶猛地擦过他身侧,在踏入门槛,诡异地散开,像是个孩童,偷偷溜了一缕进来,跑到屋里的桌边,轻轻抖着灯烛。

    从冉深吸口气,眼底里映着抖晃的烛光。她僵着这个动作,静了一瞬后,眨了眨眼,那抹微光便化了开来。

    叶沉端着盘子,上边放着药油。他走过来在榻边停住,不急着放盘子,而是低头看着从冉。桃花眸隐忍闪烁,眸光在从冉眼尾扫过来又落回去。

    看的人眼神晦暗不已,被看的人神情茫然。

    “这就是师尊所指的旧伤?”

    从冉拔线收起的动作一顿。

    过了片刻,她垂头咬断指尖染红的长线,再抬头,完美撞上了叶沉低垂的眸光。

    “黑色的血,显然中毒不久。可近段时间师尊并非与人打斗过,所以。”叶沉猛然欺近,一只脚胆肥地跪在从冉的腿边,“师尊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疗旧病?弟子虽没读过什么医,但这种治标不治本,甚至加重病情,还请师尊别再继续用了。”

    从冉抿唇后退,她背抵着墙,在对方炽热的眸光里静了一会儿,又轻眨了眼移开视线:“不用,连今夜都熬不过去。”

    叶沉呼吸一凝。

    她自嘲道:“本尊的身子早已不复当初,坦白跟你讲,再过没几年,你的修为便在我之上,而我,废了一身修为就为了保这条命。本尊倒是在想,真到了那一天不如选择自爆。”

    “可您三年前,没这种情况。”叶沉慌了般把盘子搁在床榻,摁着从冉,逼问道,“是不是殺魂教?魔族把你的灵丹侵害了?我就知道,狗        娘养的一群畜牲玩意就爱玩阴的。”

    从冉打断道:“忍痛而已,有何难?一直以来都是装的,你明明看得出来。”

    “为什么,要……装?”

    药油瓶子晃动了两下。

    你应当知道,明知故问。

    从冉动了下嘴唇,却没出声。

    “难怪当初无为道人怪你不爱惜身子。”叶沉嗓音低低沉沉,以欺压的姿势半跪在从冉跟前,“没想到您真不把身子当回事。装得仙风道骨,拥有超高修为,为了镇压住心存歹念之人,还是说怕我知道后生气,怕被算账?”

    “你只是我徒弟!本尊会怕你生气?”从冉忽而提高嗓音,夹杂着数不尽的怒意。

    凉舟堂的主殿其实很大,很广,声音响了则有回音。他们的说话声却只在这一隅方寸之间。

    要不是从冉气极后声音大了点。

    除了彼此,谁也听不清。

    就像烛光照在台面上的一圈光晕。

    叶沉被拍开的手搭在曲着的膝盖上,他去拿甩在一边沾有血迹的棉线,挂在小拇指,长长短短地垂挂下来。他无意识地拨了一下,道:“师尊自是不会怕我生气,今儿见师尊脸色不好急着回来,想必是犯了病。弟子想了很久,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急着跑来找您。”

    从冉鼻子出气。

    他又说:“那为什么又不装了。”

    这下,从冉没有立刻回答。

    火光摇晃了两三下,她才出声道:“因为瞒不住了,本尊的身子快到了极限。”

    百年之内,要是从容找不到医治的办法,她恐怕要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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