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本座大抵是疯了-《宠徒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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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过去,他一直想知道。

    却到底没这个胆量……

    叶沉幽幽地把头偏到一旁。

    心魔刚提到的刘宁宁是个弃婴,好心的二长老收留她放在了清虚门养大,没有太大几率成为细作,故此长老院的可能性更大。

    前世的从冉是空有虚名的掌门,所有的决定权都在长老们手里,而老掌门的死也与那帮子长老们逃不了瓜葛。

    难怪从容阻止她彻查此事……

    “掌门,现在长老院里只剩下五位长老了,原本的六位之中有一位不是人……这件事还是别查了。他们也只是寻仇,仇寻完了……也就不会有人死了。”

    隔着老远,叶沉听到徐方的劝阻声。

    二长老其实早就想离开救世,但念在老掌门与自己有过一段的情谊上才没走。从冉听得出长老话中之意,正因如此,她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本尊的徒儿已经有一个遇害,继续放任不管,是不是意味着要死第二个第三个?”

    凉舟堂的院很广,广到什么地步,能透过这小窗直接看到主殿。叶沉和从冉的距离,算不上太远,他怀着心事偷听他们间的谈话。

    十月正是桂花好的时候,娇媚的金灿灿在月夜下一团一团,一簇一簇,薄雾轻纱一样罩在从冉头顶,有些枝丫生得矮,似少女白皙的小手轻搭擦着她肩头,撩拨她半披散下来的长发。

    叶沉在屋里头看着,那片桂花阴下的薄背。

    他想碰,手抬了一半生生缩回,一不小心,越轨的念头流转在眼间,给心魔撞见。

    “你怎非和她纠缠不清了。孽缘,当真是应了孽缘二字。”

    心魔顿了顿,良久没头没尾,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好似压抑着什么,悄声说:“但她是真的待你好。”

    叶沉听见了,一时间没有懂,有些东西是要顿悟的,像拨开焚烧起的袅袅生烟,又像寒冬结起的薄冰赫然破碎,他猛然懂了。

    自己跟小师尊,不正对应了尘世间所言的孽缘?

    一种注定逃脱不掉的关系。前世他们的开头糟糕透顶,结局双双赴死悲剧收场。今世有了个好的开头……那么结局呢?

    他突然没法想象,如果小师尊再次死在自己的面前。什么乱七八糟的羁绊,什么匪夷所思的孽缘,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形成婆娑凄迷的美丽。

    估计,他会疯。

    他真的会疯。

    喉间的干涩使他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叶沉苦苦地眨巴着眼,望那明月星辰遥不可及的人儿时,眼神是凄凉落寞。心魔对于人情冷暖的感知过于麻痹,瞧了失态的他许久,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当他是想着什么伤心事了。

    然而就是这么个蔫了吧唧的人,唐突之下,站起身来,眼看快要夺门而出,他忽而转了个身,跌跌撞撞走回床边。弯着腰,借着微弱的烛火,在地上找寻着鞋子。

    慌张地,他抓着往脚上套,套了半天套不上,发现鞋穿反了,赶忙套另一只脚。

    叶沉今晚的举动太反常了,好比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那种想告白又怕被拒,闷在心里头,又怕心上人不知晓的苦楚。

    他穿好了鞋,重新将头发束好,对着铜镜左看右看,确认无误。一开口,竟多了几分羞涩:“她在喝酒,我出去,去看看,哪怕一眼,就一眼也行的。”

    心魔看他的眼神更古怪了:“……”

    凉舟堂的偏殿上辈子是谢一方住的,一想到那人通过小窗户能够窥视到师尊的一举一动,一股子说不出的难受搅得他乱糟糟的。脚上的鞋子踩着碎石,多用几分力,成了粉末。

    前方是主殿,从冉坐着在喝闷酒,绷着脸。叶沉跟她隔着一两步距离,        那么大的院子,奈何洒下的月光暗淡得很,光晕朦胧还不如烛火照明。稀罕的,照在树梢上,有种古旧的美。

    从冉随了她哥的性子,虽没那百花园,种得花草并不少,叶沉藏在树后,躲她的视线,偷偷望着她。

    “既来之,何不与我共一醉?”

    喝酒的美人看向一处,那堆草动了动,眼下无风,除了叶沉还能有谁?

    他如受惊的仓鼠,想要掉头就跑,但两条腿没这打算,死死地扎进泥土,动弹不得半分。耷拉着脑袋,叶沉窝窝囊囊地说:“徒儿做了个梦……”

    “梦见师尊不要我了,说我是魔教之子,乃天下祸害,是世间容不得的存在,说我……”更咽的声儿发不出了,叶沉以乌龟爬行的速度缓缓从黑暗中走到她的面前。

    从冉给自己倒了杯酒,小抿一口,看似漫不经心问道:“还说你什么了?”

    “品性劣,质难琢……”叶沉的头垂得更低了,怪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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