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咕嘟。 咕嘟。 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矿泉水,云帆手拎着装满药物的塑料袋走出旋转门。 而这时, 一缕金红的日光照在云帆手里的塑料瓶上,经过水的折射后,彩虹似的七彩光映照在云帆的眼底。 “身处肮脏的世界,到处是污秽的字节......” 不知循环了多少遍的歌曲终于停止,云帆单手按动耳机的暂停键。 喉结一抬,一粒药片混着水流滑入食道。 云帆有些迷茫地抬起头。 此刻,缕缕日光刺穿夹杂着点滴墨色的天空,投射而下。 歌声消失,药片入喉。 云帆突然感觉到,在这一瞬间,死掉的世界活了过来。 摊贩的叫卖声,踩着雪行进的路人,还有... 一丝淡淡的茶叶蛋香。 “哈......” 云帆将矿泉水扔进袋子,同时摆过头望向立在道口旁的铁锅。 微弱的阳光照不透那晕开墨似的汤汁,紧密排布的茶叶蛋随着捞勺的翻动浮浮沉沉。 雪粒子砸入汤料,与黑黑的汁水融为一体。 空腹服药,是大忌。 云帆想着。 于是...... 拨弄掉沾在头发上的雪花,云帆缓缓走近摊位。 扒开碎裂的鸡蛋皮,密布棕色纹路的茶叶蛋所散发出的香气涌入云帆的鼻腔。 三口, 下了肚。 ...... “哈......” 云帆深吸一口气,扑面而来的热浪与吵闹的叫嚷使他回过神来。 肉香四溢,飘出火锅店门,在其窜入鼻孔的一刹那,他想起了早上的那枚果腹的茶叶蛋。 此时已是晚六点。 而云帆,与早晨一样,同是饥肠辘辘。 踏着棉靴,云帆站在白皑皑的雪地与黑压压的夜色里,面前是散出白雾与光亮的火锅店门。 这是, 他今天的第二个约定。 与白晨曦。 她, 欠自己的那顿火锅。 在吞下那枚药片并回到家后,强烈的困意涌上大脑。 那是镇定类药物的效果。 于是,他倒头便睡。 要不是班长的那一通电话,云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直接睡到第二天。 这期间,自然滴水未进。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云帆闯入门中,由服务员引领着,来到门店二楼的一处包间内。 嘎吱。 推开房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云帆抬脚走入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上面摞起个出烟口的老式铜锅。 这是典型的北方锅子。 烧炭的。 而中间的空心圆筒,用途则是排烟,以及使得锅内的食材均匀受热。 随后, 云帆才低下头,白晨曦这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来了。” 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班长放下搅拌着麻酱与腐乳混合蘸料的筷子,为云帆让出一条道路。 “嗯。” 云帆颔首,他轻哼了一声,旋即便擦着白晨曦的身体走过。 “嘶!” 而这个时候,他的鼻子微微抽了几抽:“香!” “我...” 班长清冷的声音引住了云帆的目光,他回过头。 “我今天喷的,是清淡型的香水。” 白晨曦似乎很疑惑,她抓住自己的毛衣领口闻了闻。 “啥?” 云帆先是一愣,但下一刻,他露出了玩味十足的笑容。 “我说的香...” “是指锅子。” 本来还有几分活跃气息的场面顿时僵住。 白晨曦的身子颤抖着,在平日里就冷冰冰的脸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冷漠。 她一屁股坐下,认真地搅和起蘸料来。 “呵。” 云帆莫名地笑了一声,便不再看她。 绕过中间那张铺着班长黑色羽绒服的椅子,云帆坐在了另一侧。 此时, 两人分别位于屋子的两端,相隔最远处。 气氛压抑。 这与世隔绝般的屋子内,仿佛到处都是沉默。 若没有外面不时传来的拼酒叫嚷声,云帆差点以为自己掉入了无声地狱当中。 不过... 吃, 才是要紧的事情, 不是吗? 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嗖! 探出长筷从沸水里夹出一块肉片,早就食指大动的云帆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其吞入口中。 而后, 唇齿留香。 暖洋洋的热流下了肚,云帆却依然在回味着那肥美羊肉卷的淡淡膻味。 这肉质... 与自己昨天吃的拼接肉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云帆眼前一亮。 他飞快地掠起一片菜叶,连带着捎起一块刚浮出水面的、嫩生生的鱼豆腐。 这一手娴熟的筷功,可谓是惊为天人。 滑嫩嫩的入了口中,云帆的眼睛仿佛变得更加明亮。 说起来, 他有多久没吃过火锅了? 三年?五年? 要依靠昂贵的镇定药来维持理性,剩余的钱只够维持温饱的他这些年甚至没尝过几次肉味。 抬头看着烟筒口窜出的热气,云帆的视线投向了被遮蔽了光线的白炽灯,默默地咀嚼着。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 “呵。” 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其他含义的笑声挤出云帆的嗓眼。 干饭就完事了, 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