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做人、做官、做事.-《摄政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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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如今的记账手法,皆是源自于后世,经历了百余年的演变、无数专业人士的完善,想要从中找出破绽把柄,又哪是这般容易的?

    至少,以这个时代的那些账房先生的见识眼光,即使再怎么经验老道、再怎么聪慧睿智,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想要吃透户部的这些做账手法,怕也需要六七年时间的苦心研究。

    然而,有了这六七年的缓冲时间,就足以让赵俊臣做成许多事情、并实现许多计划了。到了那时,若是一切顺利,赵俊臣也就再不怕有人去户部查账了——虽然,这其中的许多事情、许多计划,赵俊臣至今仍只是秉持着“尽力一试”的想法,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所以,对于这一次黄有容向户部查账的事情,赵俊臣即不如何担心,也不如何关心,因为从一开始,黄有容想要查核户部账目,早已是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

    事实上,就在黄有容为此而大发雷霆的同时,赵俊臣也没有闲着,他正在赵府的书房之中,审阅着西厂送来的一些关于刑部右侍郎闫鹏飞的资料,并准备着手准备下一步的计划。

    其实,这次赵俊臣与黄有容的党争,赵俊臣要占不少便宜,因为赵俊臣手中还掌控着西厂的势力,利用西厂的权责之便,在收集消息与罪证的时候,要方便快捷的多,总能够抢占先机。

    就比如现在,赵俊臣正打算从刑部右侍郎闫鹏飞身上下手,主意刚定下不久,魏槐就已是把西厂所收集到的、关于闫鹏飞的近二十件罪名罪证送到了赵俊臣手中,而这些罪名罪证,足以让赵俊臣一党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不带重样的弹劾闫鹏飞半个多月了。

    而此时,赵俊臣正打算从中再挑选一件,用来在明天早朝上继续弹劾闫鹏飞。

    虽然,赵俊臣也明白,一些寻常的罪名,在黄有容与闫鹏飞早有防备的情况下,怕是再是怎么弹劾也无法奈何得了闫鹏飞。毕竟在庙堂之上,赵俊臣与黄有容的势力最多也仅只是旗鼓相当罢了。

    但赵俊臣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因为这般接连不断的弹劾,虽然无法奈何闫鹏飞,却能够转移黄有容一党的注意力,并在朝野间制造一种形势与假象,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好似闫鹏飞在朝中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了。

    而一旦让世人产生了这样的误解后,朝野中的那些因为闫鹏飞而受到了冤屈、但因为畏惧闫鹏飞的权势而敢怒不敢言的官民,只要稍稍撩拨,就会自动跳出来了,向闫鹏飞群起而攻之。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赵俊臣收网的时候。

    而这些,也才是赵俊臣的真正目的。

    欲做事,先造势,正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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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权谋私、收受钱财为人脱罪、栽赃诬陷勒索百姓、私自挪用刑部公帑,还有强抢民女、强占民屋之类……考虑到这闫鹏飞在刑部的官职,在权责之内能做的事清,他倒是一样不落,不过和我原先的估计,也差不多就是了。”

    书房之中,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厚厚一沓,皆是这些年来闫鹏飞在官场上的诸般罪名,赵俊臣轻轻摇头,喃喃自语。

    一旁到许庆彦听到赵俊臣的轻声自语后,神色不屑的嗤笑道:“要我说,那个闫鹏飞也就这点出息了,他的这些罪名,连我都能事先猜到了,这些年来仗着有阁老黄有容的庇护,这个人一向是横行无忌,都没怎么掩饰,为了一点小银子就不惜大动干戈,西厂那边自然是一查即明,少爷您如今想要整治他,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听到许庆彦的讥讽后,赵俊臣不由摇头失笑。

    其实,当初的赵俊臣何尝不是这样?仗着德庆皇帝的宠信,比起如今的闫鹏飞还要更加的肆无忌惮,直到鸠占鹊巢后,行事风格才慢慢改变。只不过许庆彦如今在适应了赵俊臣新的行事风格后,对于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作法,却是渐渐有些看不上眼了。

    这般暗思之间,赵俊臣缓声说道:“其实,说跟到底,天下官员没几个能经得起严查的,皆是在经营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利用各自的权责为己牟利,没几个是干净的,也没几个能经得起严查,关键只在于有没有去查罢了。

    更何况,如今你这般耻笑闫鹏飞,却忘了你我当初又何尝不是如此?否则你我的名声又怎会如此的狼藉?真要说起来,这闫鹏飞做事虽然并不如何掩饰,至少没有像我当初那样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却也要比我当初高明许多了。”

    许庆彦嘿嘿笑道:“少爷你如今不是想明白了吗?自回京以来,这贪污受贿的事情,咱们可是就再也没做过了,反而常常做些救济百姓修桥铺路的善事,名声虽然渐渐扭转了,但这府里入账银子,却反而是越来越多了。”

    说到这里,许庆彦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赵府里入账的那些银子数目,不由眉开眼笑。

    而见到许庆彦的这般模样,赵俊臣不由再次摇头失笑,然后也不再理会许庆彦,只是低头继续审阅着关于闫鹏飞的资料。

    有时候,赵俊臣都不想明白,许庆彦为何会这般在意赵俊臣手中的银钱收支,虽然赵俊臣信任许庆彦,视如自家兄弟,府中的银子也一向任由许庆彦支取,甚至不设上限,但毕竟只是赵俊臣的银子,而不是许庆彦的银子,更何况许庆彦一直跟在赵俊臣身边,对银钱也是少有需求。

    然而,许庆彦对于赵俊臣手中银钱的收支,却总是抱着极大的关切与热情,一旦赵府中有了大笔的银钱收入,就会傻乐上好几天,干什么事都是精神满满,但若是有了什么大的用度,看着赵府账上银钱数目减少,又会许久的闷闷不乐、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对此,赵俊臣只能认为是许庆彦的守财奴本性,以及对自己的耿耿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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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赵俊臣与许庆彦主仆二人闲谈之时,一旁的楚嘉怡,则正如往常一般安静的伺候着赵俊臣的笔墨。

    只是,楚嘉怡虽然神情沉静,好似只是在专心致志的铺纸磨墨,但对于赵俊臣与许庆彦的谈话,却是一字不落的尽数听在耳中,待听到许庆彦的话后,不由的若有所思,并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赵俊臣的脸庞。

    此时,赵俊臣正在神色专注的翻阅着手中的纸张资料,并没有注意到楚嘉怡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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