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用全过去,只要过去两千,就能暂且稳住局面! 一直有兵力补充,对岸的左威卫,是会越打越强的! 可没想到那三千多人根本就没顶,而是一股脑儿地往回跑。 这下后面人根本就不用再上了,一块往回撤吧! 对岸,箭支不断从身后袭来,一众左威卫将领护着赵匡义就往河边跑,他们后方还有士卒举着盾牌保护。 但不管保护的再怎么严密,也有漏下的缝隙…… 赵匡义一边跑,一边对周围高喊道:“不要跑,他们根本就没有水军,待大军渡河过来,吴军定然难逃一败!” 只是他自己也在跑,所以这话也就没怎么有说服力了…… 喊着喊着,赵匡义的黑脸突然一白,脚步都踉跄了一下,随即也不喊了,咬着牙继续向前跑。 突然,河岸边传来了一声尖叫,渡河过来的一个匠户指着石梁河上游,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道:“吴国的水军来了……” 旭日东升,河面雾气渐渐消散。 所有人齐齐向上游望去,只见一线半人高的白潮疾速涌来。 浪潮之后,便是在河上连绵的舟船,旌旗猎猎,携天地之威,势不可挡。 “他娘的……”刘光义暗骂一声。 众多士兵脸都白了,要么跃下河水,要么攀上飞絙,向河对岸赶去。 “别跑,都回来!” 刘光义大声叫住那些渡河的军士,众多将领们也齐齐呼喊。 以潮水涌来的速度,这些人根本到不了对岸,到了河心就会被大水冲上,还不如回来迎敌。 只可惜左威卫远远到不了那么令行禁止,人在危境下下意识就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眼见事不可为,军士们全都乱成一团,刘光义恨恨地跺了跺脚。 既然无法守下来,那就只有先保全自身了。 他转头望向赵匡义:“将军,咱们也撤吧!” “好……撤……”赵匡义的一张大黑脸却有些苍白,说话时嘴唇都在打哆嗦。 “将军,你怎么了?” “赵将军你没事吧……”一众将领这才注意到他的情况,纷纷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地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结果就在赵匡义的屁股上,发现了一根直愣愣还在晃悠的箭羽。 “赵将军乃真勐士也。” 一个将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身披箭创,与我等同行百余步,视剧痛如无物,真汉子!” “去你娘的,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冒酸水!” 刘光义一巴掌湖在他后脑勺上,怒道:“吴兵都杀过来了!” “分头跑,别让人一窝端了!” 他恨恨地望了一眼河面,又转回头来咬牙切齿地对众将道:“都他娘的跑快点!谁要是让吴兵抓了俘虏,可别指望老子会顾忌你们,不去攻城!” “是,将军!” 一众将领登时便做鸟兽散,生怕自己被抓了。 刘光义则扶着黑脸发白的赵匡义,躲避着如雨的箭支,专门往密林里钻。 只是他们两衣着如此威风,如此与众不同,吴兵们又怎么肯放过这两条大肥鱼? “追!” “别放跑了那两个人!” 吴兵们追杀着逃散的左威卫,还有一大票人向赵匡义这边冲来。 突然间,河上传来轰地一声。 所有人都一惊,转头望去,发现那汹涌的潮水已经冲过来。 正在努力往河对岸跑的那些左威卫、工匠们果真刚游到河心,一声声惨叫传来,便被吞没在了汹涌的河水中…… “换,换上小兵的衣服!” 赵匡义脑门儿上冒汗珠,趁着所有人都愣神的时刻,发挥了急智。 “对,换衣服!” 刘光义搀着赵匡义,两人急忙钻进密林中。 乱军之中,这时候受惊的人到处跑,他们俩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两个倒霉蛋。 饰着红缨的金纹兜鍪被扔进河边的烂泥中,泛着漂亮银光的山文甲也被脱下来,噗通一声扔进草丛里…… 两人一身灰扑扑的麻衣,继续往前跑。 此时吴国的水军也已经杀到,隔断大河,让对岸那两万多左威卫只能干瞪眼儿。 岸边的左威卫乱成一团,有了水军,河对岸剩下的那两万多人根本不敢再渡河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 三千多左威卫们乱成一团,有的大吼着杀向了冲来的吴军,但更多的还是向四面八方溃逃而去。 赵匡义和刘光义本欲混在里面跑了,怎奈吴兵之中还有人专门盯着他们,杀开左威卫的重围继续追,便追还边高喊道:“抓住那个又黑又胖的瘸子!他肯定是条大鱼!” “他腚上有根箭,别让他跑了……” 泗州城守将沉玚和周隼也听到了这喊叫,同左右打听一番后,这才知道赵匡义之前的衣着甲胃不同于常人。 两人眼前一亮,立即驾着战车追赶而去。 同朝廷死战到底,消灭这三万左威卫,几乎没有希望,他沉玚只是听了大将军孙武的一个计策,又不是孙武本人。 如今唯一的机会,便是抓住什么朝廷中的重要人物作为人质,以此来胁迫朝廷退兵! “追!追上那个人,重重有赏! ”沉玚大叫道,吴兵们也嗷嗷地冲了上去。 刘光义搀扶着赵匡义,自己又跑不快,实在是难受的不行。 可他心里苦,可赵匡义更苦。 他腚上扎着的那根箭,不仅跑路的时候钻心的疼,此刻竟然还成了人家认出他的法宝。 “二爷,快,快骑马!” 乱军之中,一个身着布甲、留着络腮胡、作小兵打扮的人突然飞速跑来,手中还牵着一只棕毛的大马。 此人正是方才四散跑开的将领,呼延赞。 刘光义先是大喜,随后又回过神来,指着赵匡义屁股上的箭,怒道:“将军都中箭了,怎么能骑马?”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支箭恰好就射在了赵二高贵的臀部。 如今情况危急,不可能有随军郎中来给他做手术,刘光义又害怕箭上带着倒钩,根本不敢给他拔箭,所以只是趁着方才换衣服的机会,把箭支留在外面的那一截砍下去了。 否则一走一晃,非得疼死赵匡义不行。 这种“腚上长刺”的局面,呼延赞也是头一次遇到,把他也整不会了。 “那怎么办?”呼延赞急的满头大汗:“二爷受伤了,肯定跑不过吴兵!” 在他们后方,白衣轻甲的吴军已经喊杀着向这边冲来。 沉玚和周隼已经换上了两匹从胡商手中重金购来的汗血宝马,领着几名开路的骑兵,冲杀而来,势必要活捉赵匡义。 赵匡义的黑脑门儿上也都是汗,一边踉跄地跟着刘光义往前跑,一边左看右看,寻找能让自己逃命的东西。 此时此刻,和那晚军帐中相同的宿命再次降临,指引着他的目光,让他望见了一辆板车。 这玩意本来是后勤民夫用来运送粮草、军械的,今晨也被左威卫用小船运到了岸这边,准备供应他们围攻泗州城的粮草。 拉车的是一头毛驴,头大耳长,颈项皮薄,蹄小结实,有着和赵匡义脸色一样黑的腰背、四蹄,又有着和赵匡义脸色一样白的下腹、口鼻,以及眼眶处的一圈白毛。 似乎这头驴天生就和赵二有缘。 此刻毛驴正在慌乱民夫的牵引下随军跑着,拉的板车上还装着一袋袋粮草。 或许是因前世的五百次擦肩而过,恰逢赵匡义望过去的时候,那头驴也不知为何回了眸。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两双灵动且充满智慧的大眼睛在石梁河边相遇,也注定了一场惊心动魄之行即将开始…… “那个!那个!” 赵匡义指着毛驴,兴奋地高声叫起来,刘光义和呼延赞也急忙转过头去,发现了那辆驴车。 两人大喜,急忙架起赵匡义,往驴车那跑。 “快!快把车上粮草都扔下来!”赵匡义高声叫道。 周围逃命的左威卫们还认得这三位将军,急忙冲过去把粮草卸车,都扔到地上。 赶车的民夫急了,一边提着小皮鞭往前哄毛驴,一边急哄哄地道:“你们做甚么!别动俺的驴!” “放心吧,亏待不了你!” 刘光义哪有功夫和这民夫掰扯,见车上粮草被清光了,急忙同呼延赞合力把赵匡义架到车上去。 “赵将军,快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