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在下有事相求(六)-《人间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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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最高处第835章在下有事相求匡庐山下有人种豆,草盛豆苗稀。

    算是省了一盏灯,见过梁小川后,青椋山就只是个符箓替身了。

    一趟彭泽而已,来去极快。

    想起来,那半本《搜神》,还多亏了那位种豆老人呢。

    湖上有小舟,二人乘坐。

    庐江道人李泥丸,青椋山主刘景浊。

    只不过,一个爱喝茶一个爱喝酒。

    李泥丸瞅了一眼刘景浊,问道:「你说,要是拿你酿酒,滋味如何?」

    刘景浊还真就认真想了想,然后说道:「想来不会差,但应该比较杂,因为我喝酒杂。」

    李泥丸哈哈一笑,这小子倒是真敢说。

    扭头儿看了一眼匡庐,李泥丸说道:「那老家伙十几年没种活一茬儿庄稼,就不是干这个的料。不过这会儿忙着呢,过去不会理你的。」

    刘景浊也看向匡庐,微笑道:「还真没有真正登过庐山,我倒是想瞧瞧那飞瀑。」

    上次来,是与拒妖岛那位读书人画中游。

    李泥丸看了一眼天幕,摇头道:「等等,起了大雾就瞧得见了。我倒是觉得,不如走一趟洪都?」

    刘景浊却道:「洪都就算了,在那儿待过一段儿,但没啥故人。倒不如走一趟陵阳吧?走秋浦过去?」

    李泥丸看了一眼刘景浊,淡淡然开口:「让你家那个百足虫蹲在云溪河边,蹲什么呢?莫不是听了个水打秋浦的故事,要去陵阳寻那些僧人的不痛快?」

    刘景浊硬拉起李泥丸,笑道:「龙虎山要去,陵阳也要去嘛!有泥丸真人同行,晚辈腰杆子挺的也直一些。」

    说走就走,万里不到,瞬息便至。

    落地之后,刘景浊笑着说了句:「诗仙在此留诗十七首,但我也就记得个‘白发三千丈了,倒是不晓得杏花村外有无牧童给咱指路,也不晓得,这杏花村中,有无杏花庵了。」

    李泥丸神色无异,只是说道:「白水洞天的事情我在离洲听说了,你跟佛门不对付我不管,别扯上我就行。」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摇头道:「一码归一码,布衣和尚,是陵阳供奉的那位菩萨的弟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嘛!我体内这道佛印反正很快就会解开,更何况我能走出先前那种糊涂局面,还得谢谢那位老如来呢。」

    话锋一转,刘景浊又道:「但拒妖岛上,龙虎山都出力了,陵阳跟如今那座五台没动静。事情已经过了,但先前没出力,这次总要出力的。」

    都说九洲之地,中土最弱,但实际上,哪里弱了?

    这巴掌大小的地方,三位合道在此。

    城里没啥好逛的,沿着云溪,也就是秋浦河,寻那杏花村去。

    倒是要瞧瞧杏花村的酒水是何滋味。

    倒是没有牧童,但百节在这儿蹲了有些日子了。

    一身黑衣的青年人笑呵呵走过来,此时也正好下起濛濛细雨。

    「殿下,那边儿就是杏花村了。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个酒家,墙上刻字很有意思。」

    百节的殿下称呼,始终变不了,青椋山也就他这么喊的时候刘景浊不多说什么了。

    刘景浊点头道:「那就与李前辈一起去瞧瞧,待会儿上陵阳山。」

    李泥丸也看了一眼百节,呢喃道:「刘景浊,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景浊笑道:「可不是,我十几岁荡平妖鬼十国,骨头最硬的有俩,其中一个就是他。以自己一命,换一城同胞的主儿。」

    李泥丸略微诧异,「这倒是没瞧出来,原以为只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虫也如此?」

    百节也就

    笑笑不说话,你是前辈,你说什么都对,我又打不过你。

    不过百节还是问道:「小菜花回来了吗?听说她想起来从前事情了?」

    刘景浊点头又摇头:「是回来了,但不全是。听说过劈梅吗?说通俗些就是破开,嫁接了别的东西,蚕食小菜花的元气,用以养别的。」

    先前舒珂已经传信回来,事情很清楚了。

    百节皱起眉头,沉声道:「是哪个***?」

    刘景浊摆手道:「行了,不说这个了。」

    李泥丸听到了,也当没听到,只是觉得你小子是真不拿我当外人。

    不多一会儿,就到了百节所说的杏花村,卖的自然是杏花酒了。

    进门一看,刘景浊哑然失笑,李泥丸更是大笑了起来。

    因为墙上题字:「神鸦及屋,百波覆牛,丛林鼠蹿,寺院狗多。」

    陵阳山下如此题字,真是个莽撞人,也是个猛人。

    刘景浊买了一壶酒,问那酒家:「此地有个水打秋浦的故事?掌柜知晓否?」

    中年掌柜一边筛酒一边答道:「咍!那就是个老老年间的传说,也不晓得在多久之前了。是说有一恶僧手持木鱼边走边敲,掀起方圆几座山的水汇聚到了云溪,一路势不可当,淹了秋浦,后汇入江水的事儿。打从我爷爷的爷爷起就有这故事,都不晓得多少年头儿了。」

    李泥丸也好奇了,「故事没个结局?」

    掌柜筛了三万酒端来,笑道:「自然有,说是有一剑仙路过擒住了恶僧,让他立一座杏花庵,日日礼佛,受刑八世共计八千三百年。这不扯淡么?哪儿有人活得了八千年?」

    此时掌柜瞧见刘景浊端酒的手,右手少了个小拇指,便打趣一句:「传说那位剑仙与公子一般,九指。」

    李泥丸喝了一口酒,笑盈盈看向刘景浊。后者专心喝酒,权当没听见。

    刘景浊知道李泥丸想问什么,但这个一来是没法说,二来是,只要不是在八千年内,就没个准数儿的。

    杏花酒……一般般。

    转头看向云溪,李泥丸问了句:「到底想干什么?知道你来索命,但带我来听这个故事做什么?」

    刘景浊淡然道:「没,只是忽然不想登山了,想等一等那位住持。上去了,难免多费口舌,说不好还要干仗。」

    李泥丸又转头看了一眼酒家刻字,气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弄得?」

    刘景浊赶忙摆手,「不带这么冤枉人的,这不是挑拨离间嘛?哪儿就寺院狗多了?分明是僧人多!」

    李泥丸叹息一声,呢喃道:「你小子不害得我跟陵阳打一架,不甘心是吧?」

    但同时,李泥丸传音一句:「当年给你的塔,晓得是什么不?」

    刘景浊摇头道:「前辈明示。」

    李泥丸说道:「玲珑塔内有天地,想来是孟休一开始计划的退路,但被我截胡了,所以才逃进去了某处洞天。你大方,转手就送人。」

    刘景浊尴尬不已,只得说道:「没人来?那咱们登山看狗……呸,登山学佛。」

    此时耳边终于有人声传来了:「人皇口下留情,别骂了,需要贫僧做什么,直言便是。那条白蛇的因果空印已经帮忙了结,能否就此揭过?」

    刘景浊笑道:「大师五年内有无把握开天门?」

    饶是常伴青灯古佛,那人也有些忍不住想骂娘了,你当是什么?想开就开?

    但他还是说了句:「只能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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