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兄弟,对不住了,徐四夫人让大理寺的人带走了,想必这会,已经无罪释放了吧。” 解语坊里,一间香气缭绕的屋子里,陆行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阮险峰。 “没关系,对于这个结果,我们大人早有预料,他本来也没想着光靠这一件事就能打垮她。”阮险峰很是淡定地说了句。 “既然大人早有预料,那本官就放心了。”陆行舟轻抿了一口茶,又问道,“不知接下来,那位大人还有什么安排?” “你觉得徐阁老为人如何?”阮险峰却是问了一句。 “跟之前的奸臣一般无二。”陆行舟自嘲地说了句,“如今的大月,还有清官吗?掉进染缸的人,又怎能不被染黑,包括我,也早已在这个染缸里不得脱身了。” “是不得脱身,还是自愿跳进这个染缸?”阮险峰笑着问了一句。 “哈哈哈~”陆行舟便也笑了起来,“是是是,阮兄弟说的没错,多少人想要进这个染缸,还进不来。” “所以啊,陆大人你就别在我面前说这些了,既然已经进了染坊,就要做最黑的那一个。”阮险峰说了句。 “还是阮兄弟看得透彻,只是本官想做最黑的那一个,怕是都没资格啊。”陆行舟说道。 “京城的官员一个萝卜一个坑,将上头的人拉下来,你才有机会上位,不是吗?” “阮兄弟说得对,只是,下官到底能力有限。”陆行舟微微摇头。 “你哪里是能力有限?你的心不够狠,听说你是徐阁老的学生,你真的愿意对付他吗?” “有什么不愿意的?方才阮兄弟你也说了,要做就做染坊最黑的那一个。” 陆行舟脸色平静的说道,“自从我儿被平西候府那个畜生打断了腿,我求上门去,我的好老师却没有半点表示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冷了,我儿的腿如今已经落下了顽疾,不能正常行走,可始作俑者,却是半点惩罚都没有。” 陆行舟语气很是平淡,他站起身来,抬头看着窗外的苍穹,“我作为顺天府尹,掌管着京师之地的刑罚,可是,我却不能为我儿讨回公道,不能治他们的罪,我这个顺天府尹,当得又有没意思呢?” “先不说这个,令郎的腿受伤了?”阮险峰起身走过来,神色严肃地问了句。 陆行舟点了下头,阮险峰便一脸惋惜地说道:“我们大人也曾经见过令郎,知道他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好儿郎,伤了腿,这可不是小事,陆大人请名医看过了没有?” “请了,京城有名的大夫,我哪一个没有找过?可他们没一个能治好我儿的腿。”陆行舟摇摇头。 “我们大人认识一个神医,或许可以帮到令郎。”阮险峰说了句,“只是他远在宁州,要过来的话,怕是得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只要他愿意过来,莫说是一个多月,就是半年的时间,我也等得。”陆行舟说道:“实不相瞒,这段时间,我为我儿遍寻名医,可他们都说我儿的腿,已经落下顽疾,无药可医。” “陆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并非是束手无策,而是怕得罪平西侯府,所以不肯为令郎尽心尽力地治疗呢?” 陆行舟闻言如遭雷击,是啊,自己在官场钻营半生,最大的后台也不过就是徐阁老,比起平西侯府来,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当时的徐阁老,摆明了不愿意为自己出头,所以平西侯府,若是在暗中捣鬼,威胁那些大夫,自己怕是也无从得知。 若真是平西侯府的人,从中作梗,耽误了自己儿子的治疗,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如此,那就麻烦那位大人。”陆行舟念头一转,收敛起脸上的煞气,冲阮险峰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