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沉默才是最好的沟通-《香水与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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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知天高地厚!贺同高狠狠地说,我把他中学的班主任江老师找来说他,以前别人的话他都不听,就是江老师的话他还听。
说得怎么样?
江老师把他叫去聊了半天。他跟江老师说,在香州市他只瞧得起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的单位跟他专业不对口。
他说这个人是谁没有?
他说了,叫李辉。
李辉——?不认识。卢士平脑子里忽地灵光一闪:是叫李非吧?
贺同高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笑说,是——是叫李非。
香州人说话往往辉、非不分。
卢士平笑说,李非就是我下面商场的经理。
哦——这么巧!
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贺同高的脸上笑开了花。
还算他有眼光。
这个人有什么特别?
很会做生意。
哦——。
说来也巧,我们公司正在筹建一家三星级饭店,由李非具体负责。你儿子是科班出身,我想会有用武之地。
真是太好了!我回去就告诉他。
卢士平说,同高你先不要着急,这个李非是一个很挑剔的人,他现在去北京出差了。等他回来,先把人领来让他看看。如果看得中,后面的事就好办。
好,我等你的通知。
我怎么与你联系?卢士平说。
贺同高说,文锐他大伯在市文化局工作,在单位有个房间空着,他回家这段时间都是呆在那里。你记一下他大伯的姓名和电话。
卢士平在台历上记下姓名和电话,说今天我们战友难得重逢,我还叫几个人来,中午大家一起聚一聚。
不用麻烦了吧?贺同高说。
卢士平知道,贺同高口里说不用麻烦,他心里一定是想聚一聚的。他说,麻烦什么,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就去翻邓光明等人的电话号码。他听见贺同高在一边问,你刚才说的那个李经理什么时间回来?
李非到达北京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首都机场一派繁忙景象。处长的飞机还要一个多小时后才能到达。
虽然早过了晚饭时间,但李非一点也不觉饿。他拿出书来看,竟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处长的飞机终于到了,他挤在接机的人群中,搜索着那个陌生的身影。
远远地,他看见了高正新和杨刚强。看见了大步走在两人中间的那个人。
这个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上穿一件鱼白衬衫,下穿一条蓝灰西裤,脚踏一双黑色布鞋。由于身材瘦小的缘故,袖头和裤脚都显得过长。
他正腰板笔挺,目光直视,快步如飞地走了过来。很有军人气势。
李非赶忙迎了上去,高正新介绍说,这是梁处长。
梁处长!李非欠身打招呼并伸出手去。梁处长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来让他握了一下,旋即像一阵风过去了。
四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向预定的宾馆进发。一路上高正新与司机聊些北京的新鲜事。杨刚强也不时插嘴。只有梁处长一言不发。
梁处长端着一张看似毫无表情,却让李非感觉严肃的脸。李非现在唯一的心事是,如何跟这位古怪的老头打交道。
梁处长叫梁铭川。这个名字多年没有人叫了。在家里,老伴叫他老梁;儿女叫他爸爸;孙子叫他爷爷。在行里在社会上,大家叫他梁处长。
梁铭川原籍四川,解放前夕参加革命工作,那时他才十六岁。在处长这个位子上一干就是十几年,现在这个老革命成了行里资格最老的处长。
在一般人眼里,老梁是一个性情古怪的人,端着老革命的架子放不下来。什么事都要讲原则,不接受人家的好处;不喜欢人家奉承;不爱多说话。除了与孙子在一起,很少看到他笑。偶尔发火,让人下不了台。反正干不得几年了,别人也懒得与他计较。
对于香州市精米厂这个项目,他认为是可以的。也想帮一把。但时机不对,项目报上来的时候正逢国家收紧银根。加上三百万的规模也超出了省行的权限,所以项目贷款的事一直没有进展。最近信贷政策略有松动,他才答应一起上北京来做工作。
在国家中商银行总行附近的一家部队宾馆,几个人与已经到达的小黄四人汇合。时间已经很晚,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餐,梁铭川去总行办事,大家跟着他一起出门。
梁铭川说,我和高主任去就行了,你们不用跟着。
付小英说,我和柳科长也要去。
梁铭川皱眉头:你们都去干什么?
去看看。付小英像个小孩子顽皮地笑着。
就让两个科长一起去。高正新说。
我也是第一次到总行来。柳青说。
好比伊斯兰信徒到了麦加,哪有不去大清真寺的?李非也在一边多嘴。
梁铭川朝李非那边地下斜了一眼,自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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