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喜欢被挤-《给你500万离开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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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小文搓了搓自己的眉心,顺着江容的视线看了下自己的手腕,然后用另一手盖住了那儿。

    “这没关系的,朋友之间,不是互相帮助么。”顾小文说,“你说的不讨厌我啊。”

    “可我……”

    江容嘴唇抿得紧紧的,手指都搅得泛青了,才狠狠呼出一口气,说:“有病。”

    顾小文舔了下嘴唇,挑眉淡淡道:“这不是……显而易见?”

    江容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他伸手抓乱了自己被理发师精心打理定型的头发,问:“为什么。”

    “因为……”顾小文看着江容,思考了一下。

    她总不能说她见色起意?江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撵出去,而且江容大概根本不懂男女怎么搞对象这事儿,他很闭塞,自我封闭,就算发育得好,他也才十九,白纸一张。

    往白纸上作画这件事,没人不爱干。

    但江容看上去很柔软,其实很锋利,很执拗,他很难接受改变。

    不知道怎么道歉就让她出去,必然会因为她突然说出真正目的,拒绝和她接触。

    他连个朋友都没有,连白康城都不太亲近,他们家的保姆,那么温柔的汪莲华都不肯理,可见跟他接触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要循序渐进,急不得。

    再说顾小文真的也不急,她做什么都有计划。

    “因为和你在一起很开心,”顾小文说,“你不是吗?”

    她说:“我们很多的想法都一样。”

    “不喜欢改变,”顾小文说,“喜欢安静,专注,我们相处得很融洽不是吗?”

    江容没轻易被她骗过去,即便她说得如此真诚。顾小文无奈地笑笑,江容应该是她遇见过最难骗的人。

    “不。”江容摇头。

    他连着说了好几个不,顾小文问他,“不愿意啊。”

    “不,不开心。”江容看着顾小文,指着她的手腕,“我咬你。”

    “你不……开心。”江容说,“没人会喜欢,喜欢被咬,很疼。”

    他自己也不喜欢。

    说完这些话,他狠狠松了口气。

    他的面色又因为激动红起来,这一次连眼圈都红了。

    “你出去。”

    他又说。

    任谁吃了这么多的闭门羹,也要灰心丧气了,顾小文也有点无奈,她现在对江容的兴致很大,具体为什么这么大,她其实也有些惊讶。

    男人见的很多了,睡也睡过很多了,江容这样的确实很招人,但也不至于到能把人给迷到神魂颠倒的地步。

    他连沟通都成问题,顾小文骨子里也并没有圣母救赎世人的基因。

    这件事她还真的没认真想过,此时此刻认真想了下,顾小文脑中闪过了一个骨瘦嶙峋的,却每天在她下班之后,都会在他家的门口等着她的男孩。

    那时候是她最艰难的时候,刚刚混出头,还是个女人,她每一天的酒局,都要到深夜一两点。

    而因为几个包子和剩菜,那个住在她隔壁的小骷髅,从每天等他哥哥回家,变成了等完他哥哥,还要等她也回来,才会离开门口。即便是顾小文后来发现之后,根本不再给他吃的,他也依旧会等在那个老旧得裂纹掉漆的大门后面,听到她高跟鞋得声音,就趴在门缝上确认她的回来。

    顾小文定定的看着江容,他和那个后来不知所踪的小骷髅其实一丁点也不像,她根本没有看过那孩子长什么样,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患有自闭症。

    顾小文有些荒谬的嗤笑一声,残忍又无情的把自己的心脏刨开,翻找里面的真实原因——她不是把江容当成了谁,当时对于那个瘦的骷髅一样的,比她小了近十岁的小孩儿,也没有什么当狗投喂之外的其他变态想法。

    她大概是……想在江容这样的,病态不可逆的人身上,寻找一份得到了就会恒久不变的温暖。

    自闭症是一生无法治愈的疾病,而他一旦形成了对一个人的依赖,过程很难,却将不可逆转。

    顾小文骂了一句自己变态,但同时她太了解自己,她无法去和一个正常的人建立任何形势的长久关系,她多疑到近病态,一度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戒备和敌意,她根本无法给与任何人信任。

    除非他患有不可逆的病症,从生理病例心理上就不可能背弃。

    顾小文恍然大悟,原来她竟不是见色起意,大概因为死了一遭,孤单的久了,想给自己找个伴儿。

    她看着江容笑起来,脑中闪过万千思绪,但也仅仅只是愣怔片刻,剖析完了自己的心理,她再看江容,就更温柔如水。

    她声调清缓的开口,“我确实不喜欢被咬,很疼。”

    江容点了点头,呼吸很急,眼圈更红了。

    他身体不太协调地跑到了门边,把门打开,看着顾小文,“出去。”

    “但是,”顾小文走到门边,没有出去,而是抬起了手。

    “你看,”顾小文把手腕上的伤展示给将江容看,说,“它已经快要好了。”

    江容看了一眼,就迅速地撇过头。

    顾小文说:“你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我不怪你,”她说,“而且和这点伤比起来,你带给我的快乐更多。”

    “你还帮我画了画,不怕我死了又活过来,相信我说的所有话,”顾小文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这都是因为你那天对我说了你看到的,我才知道怎么去查。”

    “这都亏了你,我们很合拍。”顾小文说,“那天拼乐高,你也帮我纠正过很多次,没人对我这么耐心过。”

    顾小文那天是故意拼错,那段时间里,有耐心的不只是她,江容也在一遍一遍地,极具耐心地纠正她。

    他很善良,温暖,帅气,干净,年轻,还绝对专一,顾小文要找伴儿,确实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好骗,不好搞。

    江容抓着门把手,想起顾小文说的这些,他抿紧嘴唇,额角已经开始

    出汗了。

    他几乎从没有和一个人一次性说过这么多的话,他们在交流。

    不是单方面的,顾小文能听懂他说的,语不成句的话。

    江容垂头,汗津津地和顾小文对视,顾小文继续说:“你帮我,我也帮你,这就是朋友。”

    “不需要特别去做什么,”顾小文说,“不需要特别去说谢谢,你不用反复地去苦恼怎么面对我,对我说什么话。”

    “你不用面对我,”她笑着走进江容一些,“你甚至可以当我不存在。”

    江容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深深地吸了气,又吐了出来。

    他点头说:“好。”

    他把门郑重其事的关上,关上之后,江容真的把顾小文自己扔在门边,自顾自地坐到床边去翻看他的笔记本。

    纸张都被他吹干了,但是上面字迹也因此模糊了很多,江容用手捋顺,一页一页。

    顾小文又走回来,站在江容不远处,顿了顿又坐在了江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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