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重新做人-《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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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难之役厉害之处就在于,这些靖难出身的将军们,每一战都是以少胜多,无数次险象环生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正因为如此,像朱高煦这样的人,绝不只是晓得无脑冲锋这样简单。

    事实上,这段日子里,虽然苦闷,但是朱高煦的内心深处,也获得了少有的安宁。

    以往用了太多的脑子,杂念太多,如今终于回到了他最擅长的领域,只研究一件他最喜爱的事,反而让他内心平静不少。

    当下,他提笔,在舆图上标注重要的关隘,以及进兵的路线,甚至还有重要的补给位置。

    只是他还在手舞足蹈的时候,张安世和朱勇几个,却已东倒西歪的趴下酣睡了。

    ………………

    此时,徐皇后坐了车驾里,朱棣则带着一队人马骑行。

    车驾并不奢华,一切都是轻车从简。

    朱棣和徐皇后都不希望让人知道他们去探望那罪臣朱高煦。

    只是这一路,朱棣心绪不宁。

    往日的时光,在脑海中不断地浮现。

    他更担心的是徐皇后。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了解徐皇后了,徐皇后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哪怕他这个皇帝想要赏赐徐家,给徐家人更多的恩泽,徐皇后也再三阻止,认为若是对徐家过多的礼遇,难免使天下人非议。

    这样识大体的女子,固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朱棣也清楚,对于至亲的情感,徐皇后并不比别人少多少。

    因此,虽为皇后,她想到的首先不是骄奢淫逸,不是如何使自己的恩泽惠及到自己身边的人。

    而是克制自己的情感,反而越发的谨言慎行,哪怕有天大的委屈和心中苦痛,也自己默默承受。

    她身子本不好,次子到了这个地步,为人母的人,只怕心中的痛苦,比之朱棣这个做父亲的更甚。

    朱棣默默地骑行,他甚至希望时间慢一些,晚一点去见到那逆子。

    而驸马王宁,也骑着马,慢慢地随行。

    他心里此时其实很是忐忑,也不知自己今日的表现,能否顺利地和朱高煦切割。

    其实这些,真正做给朱棣看的,不过是两三分罢了,他是公主的驸马,陛下就算再迁怒他,怕也不会害了他的性命。

    他所忧虑的是汉王彻底垮台,而太子记恨他,若是不和汉王一刀两断,甚至踩上两脚,将来这皇位已可以确定落在朱高炽的头上,谁知到时会不会来个秋后算账,祸及家人。

    想来太子看到他今日的表现,不会再追究他吧。

    “王宁……”

    在前骑行的朱棣突然道。

    王宁听罢,忙打马上前一些:“臣……臣在。”

    朱棣道:“平日里,那逆子……还和你说过什么?”

    王宁斟酌着道:“他觉得太子殿下……殿下不似人君,还有……对张安世……”

    朱棣皱眉道:“张安世一个少年,他如此记恨吗?”

    “自然。”王宁道:“朱高煦平日里,但凡提起张安世,便咬牙切齿,只恨不得要教张安世碎尸万段。臣……臣劝解过很多次,可他也不肯听,只说……与张安世不共戴天。”

    朱棣只剩叹息,没再吭声。

    这一路,大家心情各异,终于来到了栖霞。

    抵达这里后,朱棣倒是懒得寻张安世,只让人去寻朱高煦的幽禁之处,当即就带人直接赶往宅邸。

    奇怪的是,到了这宅邸外头,居然无人看守了。

    实际上,数日之前,这里的守卫便已撤去了。

    看着这普普通通的宅邸。

    朱棣翻身下马,随即走到车驾那里,将徐皇后搀扶出来。

    徐皇后疲惫又虚弱,神色厌厌地与朱棣对视了一眼。

    朱棣关切地叮嘱道:“你身子不好,待会儿不要动气。”

    徐皇后颔首:“陛下放宽心,臣妾有自知之明。”

    当下,见无人阻拦,便率先进宅。

    王宁也忙跟上前去。

    他有些心怯,可又想到,他这一番来最重要的是当着陛下的面,与朱高煦割袍断义,如此才算是彻底的和朱高煦切割。

    于是便横了心,安慰自己:“这朱高煦自己愚蠢,怪不得我,此等的蠢材,当初我真是瞎了眼,还以为军中人都支持他,必然能成大器,谁晓得落到这样的下场。”

    院子很小。

    实际上,整个宅子也很小。

    一个厢房,一个小厅。

    奇怪的是,连院子里也没有守卫。

    只有那小厅里,似乎有动静。

    那小厅里传出声音:“大哥,我看老五疯了。”

    “别吵吵,人家在想着给咱们挣钱呢。给他斟个茶,让他醒醒酒。”

    “给大哥斟茶就罢了,咋还给他斟?大哥,我不服,他和俺一样的没脑子,凭啥要让着他。”

    “做兄弟,怎可事事计较?”

    “大哥,我去,我去。”

    朱棣听到这些声音,便晓得是张安世几个。

    那么朱高煦呢?

    莫非不是关押在此?

    听到这些对话,朱棣其实有些尴尬,想当初,他年幼的时候,和徐辉祖几个……也是这般亲密无间,犹如自家的兄弟一般,大家一起嬉戏玩闹,不分彼此。

    只可惜……人到了这个年龄,反而自己的儿子们反目了。

    边想着,朱棣和徐皇后一并走到了门槛跟前。

    这时,居然听到了朱高煦的声音。

    朱高煦道:“入他娘,我突然想起有人骂过我娘,哎呀……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鸟气,咱们要报仇啊。父皇这厮……没良心,可母后打小便对我很好,我……”

    朱棣虎躯一震。

    徐皇后娇躯也微微一颤。

    倒是没有多迟疑,继二人续往里走。

    却见朱高煦正拉着张安世的手,随即开始比划:“他们三十多人,教我吃了亏,大哥你信不信,他们但凡人少一些,我也教他们倒在地上向我跪地求饶。”

    张安世正好面对着大门的方向。

    这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进来的朱棣和徐皇后,顿时不说话了。

    可朱高煦却是背对着朱棣,浑然不觉地继续说着:“大哥,你说句话呀,你方才不是说讲义气的吗?不是说咱们兄弟不分彼此的吗?”

    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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