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皇帝即弈棋手-《家兄朱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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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陆文昭升官、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哥哥?”
“更何况若是他能帮到哥哥,我心里也好受些了。”
“既然如此。”朱由校笑道:“那等淮北事情结束,我便会示意骆思恭回乡养老,将陆文昭派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
“刚好锦衣卫有些问题,弟弟想个办法,叫他整顿整顿锦衣卫,也好收拾这些朋党。”
朱由校的话里话外,都是将文臣作为一种棋子的淡漠语气,似乎对于他而言,文臣亦不过是棋子罢了,只不过这棋子拥有一定的权利。
这就是家天下,而朱由检也不可能可好皇兄对着干,因此便作揖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勖勤宫了,早膳没吃有些饿,等会还要编写一些教材作为燕山所子弟的读教。”
“噢?由弟弟编写?”朱由校来了兴趣,随后拍了一下朱由检的后背道:
“到时候编写出来,给我看看,我倒是要看看,由弟弟编写的教书是什么样的。”
说到这里、朱由校也笑了出来,而朱由检无奈,只能作揖后告退出了中殿。
望着朱由检退出中殿的背影,朱由校也慢慢笑着笑着平静了下来,随后瞥了一眼身后的王安道:
“以后常朝改为三日一朝。”
“奴婢领旨……”听到这话,王安知道,朱由校也是在躲避未来可能变得嘈杂的朝堂。
京察的事情眼下已经定下来了,朱由校用淮北大饥堵上了浙党的嘴。
他真的在意淮北百姓的生死吗?或许在意,但没有朱由检想的那么在意。
不止是朱由校,甚至可以说、整个朝堂上,除了那小部分由富农和贫农出身的官员外,其他大臣都不怎么在意。
走在长道上、朱由检脑中闪过了无数画面,全部都是关于刚才的常朝。
刚才的那一切、算是政治斗争吗?应该不算。
那样的手段并不高明,更算不上高超。
能放到台面上来讲的事情都不算高明。
那么、真正的政治斗争什么时候会来?在什么地方来?为什么这些政治斗争对于好皇兄来说这么简单?
“权力……”朱由检轻声呢喃。
他理解了好皇兄的话,所谓的政治斗争不过是权力不足罢了。
这不是现代,这是古代。
这是一个只要拥有权力就能把控一切的地方,军权、皇权、地方权……
这三种权力、地方权力推举上来的文官是最难缠的。
但只要皇权掌握了军权,就是地方权力再怎么难缠,也终究是抗不过锋利的刀子。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成为皇兄手里的那把刀,至少这样、神州不会沉沦,我也不会死……”
想到这里、朱由检眼神坚定了下来,而他自始至终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在神州不会沉沦的前提下,保住自己的性命。
只不过眼下他多了一个需要保护的人,那便是好皇兄。
他脑中的记忆,还有他这两个月来所经历的关爱,都是好皇兄给的。
好皇兄会不会也在骗他,这点他也不知道、从历史上来看并没有,或许两人的关系,只有好皇兄诞下子嗣才会开始出现裂痕。
“陆文昭……”
“卑职在!”听到朱由检叫自己,陆文昭走上前来,而朱由检也抬头看向远处不断下落的鹅毛大雪,轻声道:
“保护好杨路,再叫卢剑星抓住机会、贩卖到足够的银子。”
“卑职领命!”陆文昭低头应下,而朱由检也在心里自我安慰了起来。
“运粮不是助长风气,而是为了赚到足够的银两,打造足以破开这乱局的人马。”
“只救淮北一带的百姓太平是勇士,但能让天下百姓都太平的才是枭雄!”
“发饥荒财这种事情,与我要做的事情相比,不足一提!”
朱由检一深一浅的走向了勖勤宫,随后进入了书房,叫人拿来了纸笔墨后,便在王承恩研磨下,按照自己的想法书写了起来。
燕山所的数千学子要学什么,朱由检十分清楚。
首要的是统一思想,将燕山所的所有学子的遭遇能勾动起来,学习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能想到自己的经历,其次就是创造一个共同的敌人……
“贪官!”
“燕山思想……”望着朱由检写下这四个字作为封面,王承恩轻声呢喃。
在这教材中,朱由检将早早做好的功课结合边军子弟的经历做出修改。
朱由检在《燕山思想》中,首先先是讲述了边军将士在保家卫国是多么的荣耀,随后举出了历朝历代边军的著名战事按理。
李牧与雁门关抵御匈奴,蒙恬却匈奴七百里、帝国双壁横扫大漠,李靖大破突厥,洪武北伐,永乐扫北、正统击麓川、湟中三捷……
一场场关于南北边军为保卫国家,开疆拓土的故事摆上了纸张之上,而朱由检更是凭借记忆画出了东亚和中亚的地图,将一场场战役的行军路线标注出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燕山所的子弟点燃豪情,而豪情之后便是悲情。
李牧之死、蒙恬之死、祖狄、刘琨、王忠嗣、哥舒翰、高仙芝、封常清、狄青、岳飞、戚继光、戚家军……
他将这些所有英雄的事迹和结局都写了出来,更是毫不避讳的写出了蓟州之变的戚家军遭遇。
这一幕幕故事,看的旁边的王承恩都忍不住气抖了起来。
作为内书堂出身的王承恩,自小就是敬重岳飞岳武穆,因此见到这么多和岳飞遭遇类似的英雄,他的怒火被勾了起来。
怒火被勾起,那么就要找一些人释放。
郭开、李斯、赵高、王敦、李林甫、杨国忠、文彦博……
一个个耳熟能详的人名出现在纸张上,而他们是怎么污蔑导致名将郁郁而终、或者直接被杀的过程也写了上来。
他们诬陷的过程、被朱由检写的一清二楚,而他却迟迟不提这些人的结局。
他要做的就是勾起学子看书时的怒火,而在勾起怒火之后,他便提起了汉唐之后文官的龌龊,以及晚唐藩镇武将的荒淫。
他将腐败的文官和荒淫的武将编撰成了边军子弟的阶级对立人物,随后还对明朝争辩了两百多年的“华夷之辩”给定下了答案。
“入我华夏者皆华夏”
不仅如此、在这一论调后,他还需要选择一个外部敌人,而这个敌人不可能是后金、也不可能是蒙古人,只因为前者体量太小,后者是大明需要征服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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