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娅妮坐着不走，气氛就有些沉闷，江欣璐想着韩娅妮应该是有话要和贺思童说，识趣的起身走了。

    她一走，韩娅妮就抱怨上了，“思童，我们韩氏和海宁城合作向来很愉快，于公于私关系都很好，多少要卖点面子吧，就算换不了a02，也给我换到b01去。”

    贺思童是个有原则的人，不管私交有多好，一律不带到公事上来，况且她和韩娅妮也谈不上什么私交，对她来说，韩娅妮只是表哥的前女友而已，对于郝承晟交往过的这两个女人，她更欣赏江欣璐，内心的天平自然就倾向于江欣璐一些。

    她笑了笑，“娅妮，你是知道我的，关系是关系，原则是原则，按照比值，该分在哪里就分在哪里，你要不服气，等明年把销售做成海宁城的no1，最好的位置任你挑。”

    韩娅妮了解贺思童，知道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在贺家，她哪怕求到贺庆生面前，也不愿意去贺思童跟前去碰钉子，这回也是因为对手是江欣璐，心里怄不过才纠缠了几句。

    听到这话，她心里的火也有些压不住，“我知道你是个讲原则的人，但是对江欣璐还是开了后门吧，不然凭欣希美的实力，怎么有资格入驻海宁城？我知道你是看郝承晟的面子，但现在他们已经不在一起了，不是吗？”

    贺思童在心里暗自叹气，印象中韩娅妮还算是大方成稳的人，什么时侯变得这么狭隘了？不想着怎么做好销售，拿业绩说话，反而来纠缠这些事。

    她敛了笑，“你也没说错，给欣希美和海宁城牵线的确实是郝承晟，不过搭线归搭线，如果没有实力，没有发展的潜力，就算是搭了线，也不一定能成。再说，海宁城为什么给郝承晟面子，不是因为他是我表哥，而是我信任他，他是个眼光独到的商人，他看好的商家，我愿意给机会，事实证明，我表哥没有看错，我也没给错机会，海宁城愿意为茂市良好的商业秩序贡献一份力量，更愿意扶持有发展潜力的本土企业，把市场做强做大了，对你们韩氏不也有好处吗？”

    韩娅妮没想到她一张口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一时之间竟无言以答。

    江欣璐端着一杯红酒，昂首挺胸从人群里穿过，对投向她的目光视而不见，她来这里是有正经事的，才不象她们那样无聊。

    “江总，”又有人和她打招呼，江欣璐抬头一看，立刻笑了，这正是她想找的人——百吉园的杨总，百吉园其实是津市的一家企业，但他的新厂搬到了茂市的产业园，所以他在茂市的时间反而多一些，跟欣希美一样，百吉园打出的也是自然护肤的理念，只是百吉园早已是成熟的化妆品企业，名下类列产品众多，在全国的化妆品市场都占有一定份额。江欣璐给自己定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便是把欣希美做成百吉园的规模，然后再赶超。

    “杨总，我正有事想请教你，咱们坐下聊吧。”她没有过多的开场白，直接了当的提出要求。

    杨总欣然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在沙发上落座。

    杨总原本只是应酬几句，可是江欣璐一上来就谈到了经营理念，她的独特见解还真的吸引了他，他饶有兴趣的听着，偶尔赞赏的点点头。

    不管江欣璐和杨总谈的是什么，大家看到的是一个漂亮女人主动攀谈一位成功的男士，于是又有人去看郝承晟表情，他还跟朋友在一起，依旧没往那江欣璐那边看，全程没反应。

    和杨总聊完，江欣璐又找了几个她认得的同行聊了聊，到很晚才走，这时侯基本散场了，大家边说着话边往外走。从大门口出来下台阶，江欣璐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没掌握好平衡，身子往前一栽，边上有人下意识来扶她，却被另一只斜插过来的手用力稳住，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心。”

    比起差点摔倒，那只扶住她的手更让江欣璐心跳狂乱，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除了郝承晟还有谁？整整一个晚上，他们没有交谈，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她以为他早走了，可是在她差点跌倒的时侯，扶住她的人，依旧是他，也只有他。

    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的道了声，“谢谢。”那语调平淡无奇，无惊无喜。

    郝承晟松开她，语气也很淡然，“不客气。”说完越过她，匆匆下了台阶。

    等他走了，江欣璐紧绷的状态才松驰下来，缓缓走到自己车前，无数豪车相继离去，她看着自己那辆二手车，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抬头望去，郝承晟的车尾灯亮了，他也走了。

    江欣璐上了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夜深了，气温很低，风很大，车里开了暖气，风口的声音很大，嗡嗡嗡的响在耳边，江欣璐望着前方，脑子里想的却是那只用力拉住她的手，还有那声低沉悦耳的“小心。”

    她知道那是个机会，打破僵局的机会，可是被她搞砸了，她用冷淡的口吻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也断送了那个机会。

    她叹了一口气，把头发拂到耳后，眼睛习惯性的瞟了一下后视镜，目光刚收回来，突然觉得不对，再仔细一看，跟在她后边的居然是郝承晟，他不是比她先走吗？怎么又到她后面去了？

    江欣璐的心彻底乱了，放慢了速度，犹豫着要不要把车停下来，后面的车也跟着把速度降下来，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江欣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最终没有停车，一直往前开去。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两个人，两辆车，一前一后，在马路上安静的行驶着，周遭的一切都褪化成黑白背景，只有他和她，相伴而行。

    江欣璐进了小区，以前郝承晟不会再跟了，但他的车依旧在后头，她把车停在树下，他也停在不远处，亮着车灯，人坐在上面没下来，这已经是一种很直白的暗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