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狸猫换太子-《不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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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艳阳高照,不冷不热,白玉京却像浸过水似的,汗水一层层涌出,很快沾湿了衣袍。秋风一吹,浑身发冷。

    他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无人小径处急急摸索着脑海中摇晃的蛛丝。

    白文聪的呼唤,腔调像极了梦中白歌初次喊他的那声,同样是情绪饱满,同样是凄凄切切,同样是“父亲”二字。

    白玉京自忖不是个死板的人,无论是陆九万还是薛谅,大约都受不了儿子张口“父亲”,闭口“母亲”,想来他们的孩子应当不会如此恪守规矩才对。然而白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戏台上史书里的儿子,一板一眼用力过猛;总之不像是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这儿子缺了那么点游刃有余。

    白玉京一直将这种违和感归咎为两人隔着二十年时光,不熟。可方才他突然有了个新思路——倘若这个孩子他就不是在锦绣堆里长大的呢?

    白玉京呼吸急促,不断思索着能佐证或驳斥他这一想法的证据。

    首先,是长相。他并没有见过儿子是不是长这个样子,他只是从白歌面容上发现了白家人的特征,再加上窃天玉联络的是血脉至亲,白歌上来就喊了“父亲”,他便先入为主,认定了对方是自己儿子。

    可是,他初见时,分明觉得对方老相了些。

    当时青年是怎么说的来着?

    “习武之人风吹日晒,不太讲究,更兼近来白家光景不妙,是以邋遢了些,还请父亲勿怪。”

    但如果这个人就不是白歌?如果这个人本就比白歌年纪大呢?

    再说血脉至亲,窃天玉吸血才能运行,所以这个联络还是着落在“血脉”二字上,这么说的话,都是白家人,叔侄未必不能沟通啊!只不过这东西珍稀,一直掌握在历代护国公手中,要联系也是联系亲儿子,谁会大度到跟侄子分享家族秘密?

    许是疑邻盗斧,顺着这个方向去想,白玉京越想破绽越多。

    比方说,青年要求他弄死唐惜福,半点不提这会导致窃天玉休眠;比方说青年每次见他都浑身狼狈,并对他能凭空变出家具感到惊奇。

    种种迹象表明,青年其实并不了解窃天玉,他只知道滴了血可以联系到二十年前的白玉京,仅此而已。

    或许,是他不知用了法子,得到了窃天玉,却没有得到记载用法心得的《窃天录》,因而用起来全凭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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