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阴差阳错-《不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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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九万胸腔空落落的,这的确是长兴教神神道道的味道。难道长兴教费劲巴拉算计白玉京仅是想传教?单纯拉拢一个纨绔子弟,付出与收益没有可比性,陆九万敢以被自己亲手送去边关的诸多邪教分子发誓,长兴教绝对有后招。

    可是如果长兴教目的不是通过白玉京盗取通明石,白玉京又是怎么知道“波斯贡物”的?

    要么还有人算计白玉京,要么就是白玉京在算计她。

    按陆九万的意思,在白玉京彻底洗干净嫌疑前,是不想放他走的。毕竟放出去容易,请回来难。这次是对方自己往瓮里跳,白泽卫顾忌少;但是放了再逮回来,却容易引起勋贵们人人自危。这帮人手里多数攥了兵权,一个不慎,搞出冲突,还真不好说是谁揍谁。

    然而,她刚出牢狱,下属就带了个不太妙的消息——宋联东亲自来接白玉京入宫了。

    有句脏话知道不能说,不过陆九万真的好想骂皇帝老儿。

    一个时辰后,白玉京踏着皇城落锁的鼓声走上了长安大街。

    秋风呼呼吹着,将街道两侧的饭香菜香送进鼻端。白玉京脚步虚浮地飘进酒肆,拍桌子吼了声:“小二,上酒!”

    公子哥儿将头埋进胳膊弯里,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他等了六年的爵位,皇帝终于肯给他了。

    “从前觉得你这孩子不太正经,荒唐事儿委实干得不少,朕唯恐你堕了护国公府威名,私心里想磨磨你。如今瞧着,长进没见多少,身边的宵小倒是得论堆算。罢了,你说你文不成武不就,若再没爵位傍身,不擎等着让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酒肆的酒浑浊苦涩,一碗下肚,憋得白玉京鼻腔发酸,眼泪淌得愈发汹涌。

    六年了,自父兄战死沙场,已然过去六年了。

    他曾以为护国公的爵位拿不回来了,生生将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盼了太久的东西来得太过突然,纨绔子弟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白玉京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才想起还没告知奶奶。他抹把脸,扔了块碎银子,在诸人关爱病人的视线里,随意拦下辆马车,要求人家送他回家。

    靛蓝天幕吞尽最后一丝余晖,寥落星辰一颗颗亮起,远处不知名的鸟群直直冲上霄汉,燕京千家万户亮起了华灯,照耀着夜禁前繁华热闹的街道。

    马车辘辘驶进时雍坊,白玉京跌跌撞撞扑进门,在下人如临大敌地搀扶下,放声嚷嚷:“奶奶,咱家终于又有国公啦!”

    尚沾着佛堂檀香气息的白老夫人停下捻动佛珠的手指,缓缓双手合十,眸中泪花闪烁,与年纪不相符的苍老面容上浮现出畅快笑意。

    这一晚,护国公府华灯大炽,点了无数爆竹烟花,好酒好菜不要钱似的往院里摆,下人们纷纷呼朋引伴过来凑热闹。白玉京大方地给下人和小辈们撒了赏钱,乐得二爷爷家的曾孙一口一个“好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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