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替身-《不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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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九万至今都能背出那日令人难堪的对话。

    “陶伯爷,程姑娘信奉长兴教之事,您可知晓?”

    “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罢了,尚未过门,与陶某何干?”

    男子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带着漫不经心的轻笑。陆九万立即明白,程心念让人给坑了,长兴教和陶盛凌没一个把她当人待的。

    而程心念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意料。陆九万原以为她会羞愤欲死,会像从前那般扑进杨骏怀中哀哀哭泣,柔弱得仿佛禁不住风雨的菟丝花。

    可是这姑娘当时跪在大堂青石板上,仰头望着漠然微笑的良人,眼中含着泪,短促地笑了下:“你拿我当替身?陶伯爷,纵使我卑微无福,却也是父母堂堂正正生下来的。你若提前交代,便罢了,那是我不知死活硬往里撞;可你说了么?你们谁都没告诉我。”

    “你处心积虑与我巧遇,图的不就是河清伯夫人的位子?”

    程心念的回答是,猝然拔下簪子,在左脸颊上狠狠划了一道。鲜血滚滚流下,她自言自语:“这样就不像了。”

    因着她这一举动,陆九万愿意相信她是被蒙蔽的受害者,而非长兴教的忠实信徒。

    武康伯出于颜面,保下了程心念,却从此再没准她进过门。倒是受到牵累的杨骏,一直没有放弃她,总想着治好她的脸。

    烛光摇曳,映得审讯室墙壁人影狰狞。陆九万屈指敲打着条案,突兀地问道:“你俩没成亲么?”

    杨骏愕然抬头,俄而笑了下:“陆千户误会了,我与她,确实是兄妹之情。”

    “可她对你……”

    “人在困境,难免想依靠些什么,那并非‘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杨骏神情温和宽容,“我对她,更多的是责任。若不是我当年屡屡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只想治好她的脸,然后给她找个依靠,送她出京,助她远离是是非非。”

    陆九万竟生出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

    原来所有人事都在变动,两年前她绝对想不到二人会坐下来,平静地讨论程心念。

    灯烛哔剥作响,惊醒了沉思的人。陆九万扭头吩咐书吏:“刚刚那段……”

    “走神了,没记。”书吏懂事地接话。

    陆九万满意地点点头,拐回正题:“长兴教有程心念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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