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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九歌有些佩服，但更多的是羡慕。

    那个男人要给她多少安全感才能支撑起她这样的肆无忌惮？

    “你不生气吗？”她问。

    唐夜手肘撑在车窗上，扶着额头，温凉淡静的目光落在倒退的街景上，闻言回过头来，正好对上顾九歌探究不解的眼神。

    “生气管用吗？”她道，“陆怀渊这男人从来就很招女人喜欢，喜欢他的人越多，说明老子眼光越好。”她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我还在的时候她们都敢前赴后继地往他身上扑，更何况是我不在的时候。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是用了什么招数才让陆怀渊准她留在陆家过夜的。”

    这点来看，倒还有几分本事。

    顾九歌“唔”了一声，迟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

    陆怀渊一早睁开眼时，冷不丁地就看见了趴在他床边睡得香甜的女人。

    淡远如崇山的眉头就这么蹙起来，邃黑的眸子盯着女人看了很久，眼底透出几分静水流深的寒意。

    他抽回胳膊，不期然惊醒了床边的女人，她茫然抬头，却让陆怀渊到了嘴边的两句责问忽然就消化在了唇齿间。

    卓颜揉了揉眼睛，大梦初醒的模样，带了点少女特有的慵懒妩媚，一缕发丝垂在鬓角，有些混乱，也有些迷糊。

    “小叔，你醒了？”她手足无措地起身，见陆怀渊手边的茶杯空了，赶忙要去添水，“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不忙。”男人的嗓音成熟而沙哑，带着平时她在学校里遇到的那些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无法比拟的深沉气度，喜怒难辨，让人捉摸不透，一如他此时的表情，“你在这里呆了一夜？”

    卓颜把头发撩到而后，抿着唇笑了下，眼眶下面隐隐有些青灰色，“昨晚小叔你喝的有点多，身体也好像不是很舒服，我妈妈就准我留下来照顾你了。”

    男人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你妈妈准你留下？”

    她妈妈准她留下了，宋井也不该同意这种荒谬无稽的事情。

    毕竟她还是个女孩子。

    好巧不巧地宋井刚好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陆总那暗含质问责怪的眼神。

    宋井忙撇清关系，苦着脸道：“陆总，昨晚是您让卓小姐留下的。”

    抓着人家女孩子的手一个劲儿地喊“颜颜”。

    他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的，要上去帮忙，结果还被骂了。

    他还不高兴呢！

    看到宋井一脸受了气小媳妇样，陆怀渊忽然觉得宿醉过后头更疼了。

    他隐约有些回忆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寡淡的脸庞倏地沉了沉，语调也比方才疏离许多，“带卓小姐下去洗漱休息，然后送她回家。”

    “我不要回家！”卓颜一听这话就吓到了，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可是陆怀渊就算待她再特殊再亲切，也终究是个常年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上位者，他说的话别人是无法反驳无法置喙的。

    对上男人扫过来的无波无澜的视线，卓颜下意识一阵心惊肉跳。

    心里生出些委屈，她抿了抿唇，道：“小叔，我是做错什么了吗？你别赶我走，你告诉我，我改！”

    陆怀渊皱了皱眉，有些重话，他对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是说不出口的。

    若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他大可以直接冷着脸让人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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