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当侯一鸣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感觉浑身酸痛,身体滚烫。 额头上敷着一条湿毛巾,一个和他有几分相像、神色憔悴的中年女人正在帮他擦拭身体降温。 侯一鸣恍惚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地叫出了声:“……妈?” 那女人很高兴,摸了摸眼角:“小鸣,你醒了!醒了就好!你这一下烧了三天,可把妈吓死了!” 她温柔地伸出手,抚摸着侯一鸣的额头:“小鸣,你感觉好些了吗?饿了吧?妈给你盛粥去。” 说完,急匆匆地出去了。 侯一鸣眨了眨眼,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居然重生了? 他身子用力想要坐起来。 这时,脑子里,两世为人的记忆轰然撞在一起,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又重新栽倒在了床上。 这个小房间,熟悉又陌生,墙上贴着杰克逊的海报,墙角柜子上,摆着一台巨大又粗笨的双卡带录音机。 桌上一个旧白搪瓷缸子上,几个大字分外显眼:为人民服务。 是他曾经的房间。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起。 1991年3月初。 父亲刚去世,那年侯一鸣19岁,正准备参加几个月后的高考。 但他后来并没有参加高考,因为……还有两个月,母亲也要去世了。 “小鸣,喝点粥,等身子好些了妈再做好的给你补补。”侯母端着一碗粥进来了,南瓜小米粥,上面浮着几颗红枣。 “知道你喝粥不爱吃红枣,但你得补身子呀……”侯母温和地看着他,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孩子,退烧了,妈就放心了。” 不,其实我爱喝……我几十年没喝到你做的红枣小米粥了…… 侯一鸣眼圈一红,抬头看了侯母一眼。 记忆中的影像和眼前温和但又憔悴的女人终于重叠。 这个温和,坚强的女人,岁月已经开始侵袭她的容颜,但曾经的美貌还驻留在脸上。 额角有细密的皱纹,鬓角几根白发,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发丛里。 为了补贴家用,一直在帮人洗衣服,双手有很多开裂的小口子,却连一双橡胶手套都舍不得买。 然而,侯一鸣的伙食却一直很好。 “我儿是有出息的人,要考大学呢!得吃好的呀!”这是她的口头禅。 这个小小的家,丈夫留给她的唯一遗产,和自己的儿子侯一鸣,就是这个女人全部的精神支柱了。 然而侯一鸣知道,没过多久,她因为被人骗走了房子,气得病倒在床,侯一鸣不得不放弃高考的机会,去打工赚钱补贴家用。 这相当于把侯母的两个精神支柱全部摧毁——母亲很快就撒手人寰了。 也是因此,内心充满怨恨的侯一鸣,在白手起家的路上,行事狠辣又极端,很多竞争对手都被他赶尽杀绝,逼到家破人亡的地步——直到几十年后,侯一鸣也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好在这一世,自己还有时间,可以弥补这一切错误。 侯一鸣握住了侯母粗糙的手:“妈……” “我儿今天这是怎么了?”侯母温柔地摸摸侯一鸣的额头,“确实退烧了,再睡一会儿吧,晚上妈给你做顿好的。” 咚咚咚……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