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山雨欲来6-《三国之最强皇兄》
刘毅有些诧异:“谁告诉你们的?”
虽然洛阳城满城风雨,但两姐妹天天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也知道此事,由不得刘毅不吃惊。素梅小声道:“回老爷话,是红云姊姊。”
是任红云啊?那就怪不得了。和素兰素梅的安静不同,任红云刁蛮任性。刘毅不在的时候,老往鼓吹署跑。她这样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好是刘毅,若是换个主人肯定不行。这些话,估计也是她在外面得到风声,传给两姐妹的。
见两个小姑娘满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刘毅念头一转,一下明白过来。安慰道:”就算我有事外出,但这么大个中候府,总得有人照料。放心吧,一切照旧,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洛阳有马市,其实所谓马市,并不是仅仅贩马,还有牛羊等牲畜,甚或是人。这些人以前大多也是平民。因天灾人祸、土地兼并、亦或是被官府发配等等,各种原因而活不下去,逼迫卖身为奴。汉代土地,是允许买卖的,为奴为婢也属合法。如今地方豪强坐大,一些山庄甚至建的比皇宫还奢华,形成自给自足的小王朝,这里面,自然需要大量奴仆维持正常运转。而这些奴仆,除一些宗奴外,大多是平民转化而来。
自黄巾乱世以来,洛阳的流民、难民一下增多,好多人连生存都成问题。甚至“人奴贱卖”而无人问津,好多人就算想为奴,也苦无门路,而活活饿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听刘毅如此说,两个小姑娘长出一口气。素梅行了一礼,嚅嚅道:“谢谢老爷”。素兰则抹了把眼睛:“老爷于我姐妹,有活命之恩。奴婢今生做牛做马,也难报答万一。”
自跟了刘毅后,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到现在的熟络。两人也是有一番心理斗争的。刘毅有勇名,但温文有礼,很多事都商量着来,从不用强。两人很小的时候,就被王允收养,受到的教育理念,自然也是主人为天,一切为了主人而活。如今遇到刘毅这个奇葩,实在是颠覆三观。但她们也不是傻子,这样的好日子,全在刘毅一念之间。
“妻妾如衣服”,这在汉代,可不如现在一般随便说说,王允与刘毅刚一见面,转手就把两姐妹赠送给他,女人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妻还好说,尤其是妾,其实跟奴仆没什么两样。而两人,虽在名义上服侍刘毅,但自家知自家事,其实连妾都算不上。也由不得两女不多想。
见两女噙着泪水,但脸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刘毅心下也不是滋味。军议末尾,董卓让众将处理家事。一句不要“拖泥带水”,里面的血腥气,刘毅现在才有所体验,此时如一桶凉水兜头淋下,全身都寒气森森,那里还有半分胃口。
牛肉鲜香,经过卤制后,更是味美。但现在吃在嘴里,却如同嚼蜡。他叹了口气道:“红云呢,又跑出去了?”
素兰答道:“红云妹妹身体不适,在楼上呢。要不要奴家去叫她?”
他称任红云为妹妹,而素梅则称其为姐姐。看来三个小姑娘在家中闲极无聊,也叙了年齿,依了长幼。那么任红云年龄,也介乎在十六、十七岁之间了。三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放在前世,那还是家中的小公主,被父母捧在手心惯着。刘毅想着,心头也有些怔然。他放下筷子:“不用了,我上去去看看她。”
沿着仄仄的木制楼梯,上了楼。一股梅香铺面而来。汉初的时候,赏梅就在士人上层盛行。吴匡看来也是个雅士,在院内大厅中,移栽了几株冬梅。此时花开正艳,枝条虬结招展,都横到露台上来了。小小的露台上,任红云一袭淡黄衣裳,抱膝坐于其上,花衣一色,人比花娇。此时寒风凛冽,她却恍若不觉,只是望着远方怔怔出神。
刘毅悄悄走到她身后,就见她眼角依稀还有泪痕,显然刚刚哭过。他轻声道:“何事如此伤心?”
任红云精灵古怪,自入中候府以来,嬉笑怒骂,全无禁忌。甚至连刘毅,都没少被她捉弄。此事却一派楚楚之色,就算是刘毅,也有些吃惊。
少女转过头,一见是刘毅,慌得连忙抹了把脸,叫道:“老爷。”然后立起身子,就要从上面爬下来。大概在露台上蹲久了,脚有点麻,她刚一站起,突然“哎哟”一声,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一晃就要摔倒。还好刘毅就站身后,当下右手一探,扶住她绵软的身子。顺势拉过来,右手放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探了探,然后长出一口气:“还好,不烫。”
任红云挣了挣,一把推开刘毅,一双大眼他盯着他,半晌才道:“老爷,小云儿是不是很没用。”
刘毅讶然:“云儿精擅乐理,舞姿更是一绝,其才气天下少有。怎么会说如此丧气的话。”
少女转过身,望着窗外的梅花出神,苦笑:“老爷别骗人了。奴家这几天跑遍马市,一事无成不说,还惹祸甚多,要不是你的人护着,估计连人都回不来。”
任红云生性跳脱,又闲不住。诓卫仲道时,天天有个徐晃跟着还好。事成后,刘毅还是有些担心,专门找了两个亲卫暗随。这样虽有些假公济私,但洛阳兵荒马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步入妙奴儿后尘。听她的口气,这几天又惹了些是非,刘毅忙道:“现在洛阳可不太平,不是叫你不得乱跑么?你去马市做什么?”
“我,我不想就这么闲着,想找点事做,自食其力。”少女说着,又蹲了下去,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脸:“可没人要云儿,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抬起头,一张脸已是梨花带雨:“云儿不想成为老爷的累赘,只想养活自己。为什么就这么难。”
原来是这个事啊。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搞清了小妮子伤心的原因,刘毅反而松了口气,他从旁边抽了两根小胡凳,一根递给红云。自己则就着另一根坐下了:“上次不是早说了么。这点你何须担心,我岂会对你放任不管。”
任红云身材样貌俱佳,如此花季少女,刘毅又不是柳。下惠,说不心动那是假的。所以这也是他心里话。
任红云小心坐在刘毅身边,咬着嘴唇道:“可这不是小云儿想要的,我要像奴儿姐姐一样。不但养活自己,还要照顾好师傅和琴大姐姐。”顿了顿,她垂首轻声道:“过年的时候,师傅还嘱咐云儿,一定要再兴鼓吹署。”
“这……”
她的声音很小,几若蚊呐。但刘毅仍听清了。如被人当面打了一拳,他张口结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口。如果红云一人,刘毅还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可若说再兴鼓吹署,他也只能敬谢不敏。这可不仅是钱财上的问题,还涉及宫廷制度,方方面面,一大堆政、治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