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荆州-《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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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荆州城,城起八方,东西南北列着八座城门。城门之间却无城墙阻隔,坦坦荡荡地敞开一城山水和繁华,与城外的山河交相辉映。

    乌江河从北到南穿城而过,河西是麟德界,河东是持道界。

    河的上游,城的北边是重重大山,郁郁古林。

    河的下游,城的南边是广袤平原,楼阁屋舍。

    白云生三人从北冥门入,在轻纱渡口乘上只有修行者才会乘坐的船,沿着乌江河顺流而下。

    正值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一河春水碧波荡漾,两岸风光举世无双。

    河西的房屋鳞次栉比,规划齐整,街上车水马龙,闲情逸致;

    河东的楼宇高低不齐,错落有致,行人面不寒暄,行色匆匆。

    宽阔的河面上船影如织,两岸的码头一个接着一个。西岸麟德界的码头上,一伙伙船夫上上下下搬运着货物,一箱箱金银、一张张金符在货物间来往,看得白云生好奇不已,完全不理会东岸持道界的“冷冷清清”。

    三个年轻人一路顺河而下,在路过青凌渡后,两岸的屋舍楼宇倏地不见,一座座大山呼啸而来,再一眨眼,身边四处已是山林葱郁,野兽森森。

    “项大哥,这城里怎么怪怪的。”

    白云生眼热又眼生地望着两岸大山。

    项无间轻轻一笑,意气风发道:“荆州地大物博,自成山水,妖人自居,不计其数。这些大山便是妖兽和妖修的居所。”

    话匣子刚刚打开,脚下的船却慢慢停了下来。

    莽荒渡。眼前是一座山石铺成的渡口,前后不见人烟,只有些许妖修匆匆上船,匆匆下船。

    “走吧。”

    项无间第一个跃下船头,易风啸与白云生紧随而上。

    渡口北的重重大山与西荒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郁郁葱葱,猿鸟盘旋,风穿野林,兽行灌丛。可白云生却感觉自己脚下,比站在毗邻幽冥神火的天帝山上时还要“火热”。

    随着项无间的脚步,三人不消半个时辰,便沿山路而上,来到了一座山中小镇。

    一路上,白云生从项、易二人口中得知,四荒妖界、五大部洲甚至是中原各国,均在荆州设有分派或府邸甚至店铺,用作接应各自势力和招募为用。

    三人此时来到的奉帝镇,便是西荒妖界在荆州所立。历年来,所有从西荒下山而来的妖族弟子,前来荆州大都会来此落脚。

    应楚江天的严令,三人并没有亮出天帝山弟子的身份,随便找了家客栈休憩了一会儿。他们来奉帝镇只是暂居,因为明日便是天一学院一年一度的开园纳学之日,但凡是来到荆州的年轻才俊,谁都不会错过。

    当然,来到这中原之心,江湖风云之地,不能错过的可不只有名满天下的第一学府。还有荆州的不夜繁华和汇聚了天南海北的珍馐美酒。

    不过此时刚过午后,并非饮酒之时,但好在荆州的街巷从来不会因为时辰而冷清。在客栈休息了一个时辰,白云生便敲响了项无间和易风啸的房门。

    两人并没有拒绝白云生出门的提议。要说明日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日子,对他们来说也极其重要,对于初入江湖的三个年轻人来说,不应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随意走动。

    但这里可是荆州,没有人能抵挡它身上那种神秘的引力。

    半个时辰后,船停在了风云渡口。这里是从大山出来,东岸持道界的第一个渡口。

    白云生三人收回放在对岸麟德界小半个时辰的目光。在那儿的十几里外,矗立着一片威严雄伟的楼宇,只要路过这方圆十里,无论是谁,不消过分注目,便能发觉那里的与众不同。

    那片气象恢弘的楼宇也是天一学院。不过它并不属于修行者,而是江湖之外中原各国凡俗弟子的修习之地。

    船已经载着新的人往下游去了。

    三人回过神,渡口几十丈外,便是持道界有名的洛川街。

    由于风云渡口特殊的位置,这里也是持道界难得的热闹之地。放眼望去,三十里长街上店旗招展,人影如织,虽没有麟德界街巷里那么浓厚的烟火气,却也是酒楼茶馆林立,各色各味的酒香一里接着一里。

    不过再好的店铺,再香的美酒,此时怕也与白云生三人无缘了——因为他们身上只有下山前楚江天给的那三百两黄金,皆是用来明日之用。

    赶路时,露宿野外找些食物容易,可一进城市,一切都成了问题——这街上的一草一物,任何与钱有关的东西,他们怕是都碰不得了。

    不过三人脸上也并无异样,起码白云生绝对没有山野竖子初入江湖的窘迫。反倒是一副进了大观园的样子,一直左瞧右看。

    人头攒动的大街上熙攘着独属于荆州城的繁华,刚走了三四里,白云生便已经眼花缭乱,手脚“画龙”。

    两边的酒楼药铺一个接着一个,鼻子上的酒香一丝缠着一丝,绵绵不绝。此时他真的是恨自己少长了一只鼻子、两只眼睛,少生了四条胳膊,四条腿。

    “这城里面可比山上热闹多了。”

    项无间见怪不怪地笑道:“荆州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城市,汇聚着天下人的目光,自然繁华一些。”

    大街两侧的商铺人来人往,人修和妖修进进出出,好像是在玩一种探秘夺宝的游戏,只有敌人,没有朋友——出来的绝不搭理进去的,进去的也绝不搭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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