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一棰定音-《奴本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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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梓月并不生气,反而更加真诚的贴上前诚恳求道:“妹妹,姐姐与你一向亲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若是我知道闻香要这么对你,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她一边说,一边又去拉玉如颜的手。玉如颜头脑昏沉,看到她这副可憎的嘴脸更是全身难受,她吃力的抽回自己手,没想到下一秒木梓月却直接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摔在了穆凌之的面前,额头嗑在桌沿边上,顿时鲜血直流!

    众人一阵惊呼,穆凌之看着她流血的额头脸色大变,连忙上前将她搂进怀里细心察看,而太子却已怒不可遏,冲玉如颜喝道:“大胆刁钻的贱婢,竟敢出手伤人,来人,押下去杖刑伺候!”

    板子一下一下打在玉如颜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众人皆噤若寒蝉,除了打板子的声音,全场鸦雀无声。

    受刑之人仿佛死人一般瘫在那里,没有发出一句呼喊声。

    渐渐的,她嘴角溢出血丝,紧接着大口大口的乌血从口腔里涌出来,身上被打的地方血肉迸开,鲜血直流,整个人已成了一个血人。

    痛到极致反而麻木了,玉如颜始终不开口求饶,也不开口叫一声痛,视线越来越模糊,却定定的看着远处人群——

    远处,太子、大夫与一众宾客下人众星捧月一般围在嗑到头的木梓月身边关切问候,穆凌之始终紧紧将她搂在怀里,阴沉着脸严斥大夫一定要治好木梓月的伤。

    视线模糊,她已没办法看清他的面容,她只知道,从始到终,他始终只是搂着木梓月,他的眼睛里也只有木梓月!

    心无止尽的向黑暗的地狱里坠去,心中最后强撑的一口气泄下,她缓缓的闭上了绝望的眸子······

    再次醒来,她已躺在云松院的大床上。伍大夫见她终于醒过来,长吁一口气道:“终于醒了,命总算是保住了。”

    守在床边的铜钱和燕飞听了不禁心里一松,放下心来。

    三天前她被送回来时,全身血肉模糊,只见出气不见进气,吓坏了一府的人,大家都感觉到莫名其妙,这好端端的人随殿下去东宫赴宴,怎么回来成了这个死样子?

    连着三天,伍大夫给她施针灌药始终不见她退烧转醒,安岚见了,都暗下里让人备好棺木烧纸,就等她最后一口气落下封棺下葬。

    她到底还是命硬,在大家都以为她此次必死无疑之时,没想到她顶着最后一口气又活了过来。

    燕飞高兴的端来温水给她喝了。由于她身上有伤不能动弹,铜钱只得找来燕飞帮她换衣涂药。玉如颜喝完水,火辣辣的嗓子才感觉舒服一些,她眼睛在房间里一扫,不见某个人的身影,神情有瞬间的失落——

    外面天已黑透,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没回来?

    正要开口询问铜钱,房门突然打开,古清儿挺着并不明显的肚子,扶着珠珠的手迈进房间。

    一进屋子,她就嫌弃的皱起眉头,一手拿着绢捂着鼻子,一手指挥丫环婆子上前去抬玉如颜:“来人,将她从云松院赶出去。”

    两个婆子得到她的命令,走到床边一把拖起玉如颜就要往外走,铜钱与燕飞正要上前阻拦,被古清儿凌厉的眼风一扫给唬住了。

    铜钱壮着胆子道:“夫人,此事不如等殿下回来再说。

    若不是看在铜钱是穆凌之身边的人,换成其他人,古清儿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她妩媚大眼微微眯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铜钱道:“她出手打伤木小姐,害得殿下在众人面前没脸,还因此日夜守在相府照顾木小姐,几天都没回府了。她把殿下害得这么苦,还有什么脸留在这里!”

    自从上次东宫一事后,好几天了穆凌之一直呆在相府陪木梓月,他之前答应古清儿这几天陪她回娘家省亲,如今被此事耽搁,那里还有时间顾得上得她?

    想着家里人听到说殿下要登门,古家父亲高兴得在亲戚街坊间夸下海口,更是摆了宴席提前庆祝,可如今一切泡汤,古家上下被人嘲笑,古清儿更是气得肠子节节断,把这些怨气都记在了玉如颜的身上,心想,若不是她闯出这样的祸端,殿下那里需要去相府陪木小姐,早就陪她风光无限的回家省亲了。

    一肚子的气没处撒,想着她病到快死殿下也没回来看她一眼,古清儿再也无所顾忌,一听说玉如颜醒了,马上带人过来赶她走。

    新仇加旧恨,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她?

    玉如颜背上有伤,又刚刚醒过来,身子羸弱得很,根本挣不过两个腰肥膀宽的婆子,毫无挣扎余地的被人拖到门口。她突然听到古清儿的话,嘶哑着嗓子吃力问道:“你说什么?殿下一直在留在相府照顾木梓月?”

    “是啊。”古清儿狠狠对她唾弃一口,洋洋得意道:“拜你所赐,如今相府大小姐如花似玉的面容有损,相爷雷霆大火,直接跑到圣上面前告御状,说殿下教人不善,纵婢行凶。为了安抚相爷的怒火,宫里的贵妃娘娘亲自派了御医为木小姐诊治,而殿下一边受圣上的责罚,一边还得衣不解带的陪在木小姐身边。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你还有何脸面留在殿下身边享清福?”

    闻言心头巨震,她就知道,木梓月故意摔倒,宁愿拿自己最珍视的容貌做赌注,是铁下心不愿放过她了。如今连宫里的人都惊动,只怕事情会更加复杂难料。

    可教人不善纵婢行凶这样的罪名不是应该按在木府头上吗?

    她默念一想,是啊,闻香都死了,就算真的要计较,木府也没有多罪责了。倒是她,当着众人的面怒斥木大小姐,还‘摔伤’她,权势滔天的相府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清冷的眸子里愤怒、恼恨与不甘交织着,她还是太冲动,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去挑战堂堂相府大小姐,是何等的愚昧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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