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冬去(四十三)-《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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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云在站在厢房的院子里吹风。

    刚才,她又不自觉地说了那句话,问他,自己能不能留在他身边?

    结果和八年前一模一样。他拒绝了。

    心中有些惆怅。晚云望着天空,觉得自己走这一趟,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虽然早知道他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改变。但晚云还是觉得鼻子酸酸的。

    没多久,房门开了,裴渊已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晚云没想到那么快,赶紧用袖子胡乱擦干眼泪,问:“阿兄好了?”

    裴渊顿了顿,踱步过来,说:“我还需议事。屋里的浴汤我没用,你自去用,案上的饭菜吃完就早点歇息。”

    她诧异地抬头,在月色中可见微红的泪眼:“阿兄呢?”

    “我无碍。”裴渊拍拍她的肩头,“安心去,无人会扰你。”

    晚云犹豫着进屋,只听裴渊对亲卫令道:“都去用膳吧,歇半个时辰再回来。”

    半个时辰。她心头一暖,不由破涕为笑。

    屋子中间放着个浴桶,袅袅地冒出热气。她仔细地栓上门,又灭了两盏灯,确认窗楞都合上了,才小心翼翼地褪下衣物,踩入温暖的热水里。

    她舒坦地喟叹一声,不自觉地眯起双眼,露出个傻笑。

    在边陲,洗澡是个奢侈。普通卫士可能一整冬也洗不上一两次。得等开春了,河水消融,才能痛痛快快地洗。

    纵然是将军们,也不能想洗就洗。至少和谢攸宁从凉州到玉门关的这一路上,也只在瓜州洗过一回。

    晚云趴在浴桶边上,看着案上满满的食物,又体会了一回悲喜两重天。刚才还哭哭啼啼,现在只一心觉得,阿兄真好。

    *

    裴渊议事到深夜才回。

    他满腹心事地推开房门,却看见如豆的灯光下,晚云蜷缩在榻上,睡着了。

    裴渊将房门掩上,问亲卫:“方才吩咐的厢房可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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