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冬去(三十八)-《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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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戎人残暴,车师国的人岂不可怜?”

    “车师国水土肥美,本是富庶之地,但国君昏庸无能,才使国力积弱。国难时亦是改朝换代时。若车师人团结一心,又有良人引路,自闯出一番天地也未知。”

    他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目光坚毅而深远,与八年前的少年全然不同。她记得那时的裴渊,虽比她年长,却带着一股青涩之气,时而忧郁、迷惘和孤独。

    “阿兄这些年过得好么?”晚云忽而道。

    裴渊大约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问,愣了愣。

    “甚好。”他说,“你呢?”

    晚云望着他微笑的脸,只觉自己像在做梦。

    她有多久没见过他笑了?即便在以前,他也很少笑。少到能掰着手指头数出来。她眯起双眼,笑道:“我也很好。”

    犹豫片刻,她似鼓起勇气,又道:“阿兄,当年你那师父……我是说你舅父,他后来还去找过你么?”

    提到岳浩然,裴渊唇边的笑意微微凝住。

    “我三年前曾见过他一次。”沉默片刻,只听他淡淡道,“在他离世之前。”

    “离世了?”晚云愕然,“为何?”

    “自尽。”裴渊道,“我母亲去世了,他恨了我父亲一辈子,没有了牵挂,便也跟着去了。”

    晚云一时说不出话来。

    虽然当年经历过裴渊与岳浩然的决裂,晚云知道这二人的关系并不简单,但如今从他口中听到这寥寥数语,却让她更觉不可思议。

    “阿兄,”半晌,晚云喃喃道,“你从前的事,也告诉我,好么?”

    裴渊却道:“其实并无大事,且都过去了。”

    他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可晚云知道,那些事情很沉重。若非如此,阿兄与岳浩然争执那日怎会哭了?

    不着急,往后再说吧。今天说了那么些,晚云心中已然满足。她和裴渊一起看着白茫茫的关外荒野,温声道:“这些年来,我常想日后跟阿兄在何处重逢,万万没想到是在西陲的边关。”

    裴渊了然。他又何曾想过呢?

    *

    天色渐晚,晚云跟着裴渊往回走。

    却远远看见有人向他们招手,是谢攸宁。

    他跑过来,说:“阿晚不是说想出关城看看?我到处找你也找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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